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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不撒谎,也不偏袒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来作证,将当日我所瞧见的所有事实都说出来而已。”
顾甚微听着,眼眶有些发热。
她其实很能够理解汤大郎的顾虑,毕竟宫中也好,大户人家也罢,谁会用一个愣头青藏不住事的郎中呢?
这世家大宅里的污秽,知晓的人多,可愿意直言的人少。
毕竟这是砸饭碗的事。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愈发的大了。
顾甚微朝着不远处看了过去,坐在那里的福顺公主像是已经厌倦了似的转身离去,顾均安搀扶着她,一步三回头的透过提着灯笼的下人们,冲着这边看了过来。
顾老爷子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他稳了稳心神,看向了汤二郎。
“老夫就问汤家二郎一句,既是你当日那么肯定是有人向左棠下了慢性毒药,为何最后又没有闹将开来,去开封府报官呢?倘若老夫的解释在你们郎中眼中成不了解释,你为何不去报官呢?”
“你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当时从脉象上来看,旧毒复发是完全有可能的,不是么?”
他说着,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老夫活这一辈子,顶天立地。
倘若官府查明,的确是我顾家有人害人,不用开封府登门捉拿,老夫一定亲自扭了那人自首,大义灭亲。”
“老夫先前所言句句属实,就算是听了汤小郎中的话,我也对我们顾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深信不疑。
他们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害人性命的事情来的。”
顾老爷子说着,冲着韩时宴同吴江拱了拱手,“还请二位小大人明察,好还我们顾家一个公道。”
“老夫相信,即便两位大人同顾甚微乃是友人,也定不会有失公允的。”
韩时宴听到这里,看向了顾老爷子的目光愈发的幽深。
顾老爷子也并不发憷,悠悠地看了回去。
“顾老大人这楼搭得太高,韩某一介书生爬不上去。”
“某今日前来,只是来做个见证。
断案之事,有一便是一,有二便是二,没有想到某还没有开口,就担了个有失公允的名声。”
“韩某初学乍道,不想今日倒是从顾老大人身上学到了什么叫做先发制人,又有什么叫做断臂救生。”
什么叫做老奸巨猾,他们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这顾家老贼百般推脱,脸比城墙还厚不说,他见到汤二郎跳出来作证,在第一时间便冷酷无情的想到了应对办法。
他敢肯定,即便是顾甚微同吴江证明了左棠同她腹中孩子就是在顾家被人毒杀的。
顾老贼也会从家中选出一枚弃子,来承担下这个罪名。
韩时宴说着,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了起来,“当然要查清楚了。
省得到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说自己是真凶,叫这汴京城里的人笑话顾家胡乱塞人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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