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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总督阁下的脸色却很黑,因为他不是普瓦图人,甚至不是热那亚人,而是“北方佬”
。
同样是普瓦图人的会议主持人西耶斯如坐针毡,很是尴尬,里外不是人。
代表们不仅仅是对自己直接利益受损而感到愤怒,更是对越来越沉重的经济负担而感到忧心。
南方城市的工商业经济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
热那亚整个行省在1830年总共缴纳了大约一千万金路易的税金,跟北方尤其是京畿行省这样富庶的地方当然没法比,但要跟热那亚1820年所缴纳的总税金相比,几乎是1820年2倍。
如果要按照人均,热那亚的农民要比京畿的农民负担高两成以上。
要知道,这还是在去年年末因为遭灾而冻结了一部分未交的税金的情况下创造的。
最可怜的就是这些农民,他们土地上的产出超过一半要用来交各种捐税,然后扣除成本和留足来年在土地上的投资,以及家庭成员生活所需,就所剩无己了。
绝大多农民需要另想办法挣钱以贴补家用,稍有波澜,他们就得借高利贷。
歌声停了下来,人们静默地坐在那里,无声地抗议。
虽然唱歌的人不是那些农民,相反,他们都是热那亚最有钱的那一部分人,在平时他们甚至不会正面多看一眼那些穷光蛋。
但在这个场合,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悄然酝酿着。
热那亚人,不,整个南方12行省的人,都被沉重的税金压的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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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坐在最后面的穆尼埃校长站了起来:
“理事阁下,我请求发言!”
“请下来,校长先生。”
西耶斯惊讶地说道,顺势打破了难堪的沉默。
众目睽睽之下,穆尼埃走下台阶,来到会堂的中央。
“尊贵的大人们、先生们,请允许我抢先发言,以往我只是沉默的观众,因为无论你们如何雄辩,也无论你们如何争吵和口若悬河,我所代表的学术界的团体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损益。
做沉默的大多数,它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明哲保身。
但今天我却不得不喧宾夺主了。”
“众所周知,去年底的时候,仁慈的皇帝陛下和内阁的大人们,免了我们两年的税金,当然不包括间接税,那是由包税公司征收的,他们才是在座的大多数人的敌人。
我们热那亚属一次性付款地区,为了传达皇帝的仁慈,总督阁下又免了所有诸如军役税、人头税和折现的道路捐,还有在军役税基础上的附加税,遭受灾难打击的农民已经家破人亡了。
这部分其实也与在座的诸位无关,因为你们有特权,你们从来就不交这些‘下等人’才交的税金。”
“谁是下等人?不要说你们这些资产阶级,就是今天来的贵族大人们,你们的祖上追根究底,难道不也是泥腿子出身吗?你们天生高贵吗?”
“如果你们真正怜悯那些农夫,那就展现你们的慷慨吧!
城中的乞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你们在驱赶他们的时候,为何不像扔给家中的猎狗一样,扔一块骨头?
城外的灾民则嗷嗷待哺,你们可曾降低粮价?你们可曾多雇几个帮佣?就连我们普瓦图大学里的教员们,他们个个家里都住着一帮投奔而来的亲戚,而他们自己那点薪水都经常拖欠!”
“还有你们,这些号称国民精神导师的黑袍教士们,我听说你们的居处十分奢华,仆役成群,你们所保管的土地需要骑着骏马跑上好几天才能走上一圈,你们粮仓里的老鼠吃的肥胖,都快跑不起来了,你们的钱柜因为堆满金币,都上不了锁。”
“收起你们那廉价的眼泪吧!
你们应该感到羞愧,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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