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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脸色渐渐苍白,垂下眸。
活死人的心脏磨碎入药……她忽然想起以前她带骨瓷去见徐孟天时,骨瓷直截了当地说,他救不了他。
是因为,这个么?
金蚕娘子笑得阴测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小丫头,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是苍天要天儿活着!”
青灯一只手被扣在墙壁上,金蚕娘子笑声在耳边,她有些发冷。
天哥哥有救了。
马上,就可以得救,他可以醒过来了?
她也分不清是喜还是什么,只觉内心空荡荡的,说不出的虚无。
原来只要拿她的心脏与血就可以救他,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师母。”
青灯转过头,伸出一只空余的手,按住另一只被咬住的手的肩膀上,施展内力,她感觉不到痛。
“我还不想死。”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从飞头獠牙下脱身,魅影一般绕过几个飞头跑出石牢!
一只飞头睁大了暴突的眼珠子直咬过去,青灯往发间一抹,白光一闪,足尖点地箭步将利器□飞头的口腔中,直接贯穿后脑,速度快得难以看清,飞头嘶嚎一声掉到地上,血哗啦啦地掉,喉口插着一支玉做石榴花簪子,火光下正泛着明灭不清的光。
老人大骇,看着还在牢房墙壁前的飞头,嘴巴里叼着的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这小丫头竟自断手臂!
“追!”
她听过水声。
雨水远远隔着,依稀有些声音。
她江湖经验不多,但紫剑山庄本就多石洞,以前师父打坐时她也常常端来东西送于师父那儿饮用,这般地势瞧来,她是晓得这石洞必是处于极低的地势,临河,依着水声寻去必能找到出口。
身后是老妪如厉鬼一般的骂声与飞头咯咯的笑声,它们擦着石壁窸窸窣窣向前疯狂飞行,这声音青灯听了毛骨悚然,她不敢放松半分,全身神经绷紧了,拖着断臂疾速奔跑。
骨瓷说过她的血很珍贵,她早已在奔跑时撕下自己裙子将断臂胡乱缠绕一番,如今望去,布料被染得鲜红。
没有疼痛,一边肩膀空荡荡的。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感觉不到疲惫,眼睛却被汗水浸湿,她本能用右手去擦汗水,忽然发现没了,自嘲地用左手去擦。
吹在颊边的风变得更为潮湿清凉,青灯沿着风跑去,她不敢回头,却一感觉到头颅在她身后已经张开了獠牙,一个拐弯,忽然间全身一轻,视野豁然开阔,满目黑暗中远处的森林在沙沙作响,高头的月亮明朗圆润,泼洒一片清辉,照亮树林模糊的轮廓。
她这才晓得是出了洞的。
夜里,一切寂静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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