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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三抖,意思就是每摔打一下,都要抖几下,让其中夹杂的谷粒落入桶中。
三下翻把,就不难理解了,就是换个方向摔稻捆的意思,同样也是为了让剩余的谷粒尽数落入稻桶罢了。
郑晴琅的体力没有薛满山好,不过一刻钟,便败下阵来。
接着,便是绿萍、秦氏陆续顶上。
郑晴琅坐着看了一会儿,觉得她俩都干得比自己轻松,一会儿羡慕绿萍的大力气,一会儿羡慕秦氏的好架势。
就这样,稻桶里的谷粒越积越高,等装满三分之一桶高的时候,薛满山停了手,三个蓄势待发的小的一拥而上,拿簸箕将谷粒转移到一旁的箩筐内。
“悠着点,咱宁可慢点转移,也不要将谷粒漏在地里头。”
薛满山退开后,再次提起镰刀割稻,同时不忘回头叮嘱那几个小的。
“爹,你就放心吧,奶奶之前拉着我们背过《悯农》呢。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们不会粗心的。”
薛子俊一边干活,一边摇头晃脑得答道。
“你小子,还没念上书,就同你爹拗上诗文了,回头不给我考个状元来,你爹我跟你没完!”
薛满山表面严厉,内里却美滋滋的,心道,自家儿子就是聪明,那么长的诗竟然记得住。
薛子俊没被他爹的话吓到,反而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可是,爹,我不想考状元,我想考探花郎。
奶奶说,探花郎也是状元,不过却是长得最好看的状元。”
薛满山不太懂这些,含糊应道,“随便你,说得好像你真的能考中一样。”
郑晴琅在一旁听得直发笑,对呀,这孙子把考状元说得像吃饭那么简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瞧瞧村长家的李成锐,已经算是极伶俐聪明的了,这还不是止步于秀才,考了三回乡试都没考上举人。
不远处正割稻的李成锐,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村长抬头望了他一眼,有些嫌弃道,“行不行呐,不行就回去念书吧。
这点活,有这么多个雇工呢,没几天就干完了,很不用你操心的。”
李成锐揉了揉鼻子,又笑了笑,“爹,我哪里就那么弱了,自打成年,家里春耕秋收,我哪回错过了。”
“我说你呀,要是把惦记家里那点心思,都放在读书上,也不至于……哎呀,不说了,干活干活。”
村长及时刹住了话头,生怕说出来的话刺痛儿子,考三回乡试,落榜三回,旁人笑话就算了,他这个当爹的,可不能这么胡言。
只是,他虽住了口,对方却已猜到他的话意。
李成锐装作听不懂,转身继续割稻,心里却泛出一阵阵不甘与苦涩。
“你颇有天资,奈何出身普通农家,所受教育一般,所读之书有限,所开眼界狭窄,实在比不上那些豪门公子。
秀才于你,若如探囊取物;举人于你,便似水中捞月。”
这是他头回乡试失利后,恩师对他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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