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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见徴失魂落魄地离开。
她望见他落寞的背影,望见街坊里的武侯们挎着大刀,一边吆喝一边驱逐行人,心蓦然沉了下去,才接受裴容宁不会到来的事实。
外头果真下起了雨,短暂的天晴后,夜晚的雨下得颇大,密匝匝的雨点浇下来,雨水如柱,浇得她浑身湿透。
裴玉照行行躲躲,藏到了一处破庙里躲雨。
她不知该往那去。
或回公主府,回去听阿兄宣布他的喜事?或回上三坊,回阿兄当初为了让她住着舒服买的宅子?
她灰心丧气,见到外头有人收了伞进来,不愿在人前展露这副颓态,下意识往后避让了两步。
可是那把伞直直伸到她面前,她怔住了,抬起头去看。
沉见徴还在为她的话语难受,不愿去看她,只是把伞递到她手上:“我,只是想把伞给你。”
她一直不说话,沉见徴更难受了,自嘲地挤了挤嘴角:“我是不是,又自作聪明了?”
他把伞留下,转身要走,却被裴玉照拽着袖子,亲了上去。
急切的吻,急切的眼泪,她委屈地放声哭起来,甚至洇湿了沉见徴身上那件冬衣。
沉见徴再记不起方才的不快,只是心疼,着急地把她抱在怀里哄。
“怎么了,嗯?”
外头是疾风骤雨的街巷,他们在这破旧不堪的废庙里,抱得也如疾风骤雨般紧密,紧密到裴玉照能体会到他的颤栗,自右肩膀而起的剧烈颤栗。
她这才想起来。
他的右肩膀上旧伤添了新伤,被她这样抱着,一定很难受。
旧伤,是为了给她拦下惊马。
新伤,是怕她被豹子撕咬。
旧伤新伤,皆是为了她。
可她曾拿着鞭子在他身上随意抽打,漫不经心地叫人带他下去上药,直到今日的午后,还在想着如何用钱把他打发了。
一切的一切,他都一声不吭。
裴玉照愧疚起来,又急又气:“你是傻子吗,我这样欺负你,你也不委屈?”
沉见徴摇了摇头,装傻道:“不疼的。”
她破涕而笑:“你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傻子,天大的傻子。
我要不理你,你就可怜死了。”
她哼了一声,“晚上,你跟我回上三坊住去,我给你上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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