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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面上都有着哀戚之色,但每个人似乎都没有放弃,大家都咬着牙,死死的坚持着,十指因为搬石块早已磨的血肉模糊,却全然不在意。
此时此刻,每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相熟的不熟悉的,都尽力在挽救着每一个生命。
徐知忌也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惨烈的事情,他的面前有没了气息的孩童,有耄耋老人,无数具尸体摆在了一旁,他的眼眶泛着热,可却一直忍着没掉泪。
他默不作声的跟着大家一起救人。
力气有限便从搬小的木头石块开始,魏铭见识过战场上的惨烈,可看到眼前因为天灾造成的悲剧,还是心头难受的厉害,“王爷,要不您还是歇一歇吧。”
话音刚落,剧烈的晃动传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余震了。
徐知忌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掌心撑在满是砂砾的地上有着火辣辣的疼,他浑然不觉,起身继续伴着木头,“本王没事,赶紧救人。”
天渐渐亮了起来,因为雨天,天灰蒙蒙的,如铅石般的云层堆在头顶,让人压抑的厉害。
细雨里夹杂着隐隐的啜泣声。
每个人心里都攒着一股子劲,跟时间比赛的劲,只要他们快一些,再快一些,就能多救一个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也越来越多。
随意的摆放在瓦砾边的平地上。
徐知忌愣愣的看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们或年轻,或是年老,或是别人的妻子或者母亲,,或是别人的丈夫或是父亲,几个时辰前皆都是鲜活的生命。
魏铭满脸都是泥污,“王爷,您?”
徐知忌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将尸体集中运到城外的空地上,统一焚烧。”
魏铭知道这些尸体一旦处理不及时便会产生瘟疫和疾病,这他明白,可对于才失去家园和家人的人们,他们不明白,也不懂,一听说要焚烧自己亲人的尸体,个个都梗着脖子闹开了。
事情越闹越大。
县令孔弼怀心情本就不好,对着那些闹事的人吼道:“闹什么闹,再闹便将你们抓起来,先杖责二十,刁民就是贱骨头,不打不听话。”
若是放在平时县令一声喝,他们岂有不听的。
可现在身后的是他们的亲人的尸体,亲人已然惨死,若是还不能让他们全须全尾的下葬,哪里能对得起死去的人呢?
“要想烧毁我家人的尸体,先杀了我!”
“对!”
“人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他们,你们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徐知忌累极,从地动发生开始,他不光要帮着救援,还要组织人手处理善后事宜,天一亮,尸体是一回事,活着的人还要吃喝,还要住,这一桩桩事情都得他做主。
初阳县有他在,尚且还有秩序,其他地方只怕更难。
徐知忌让人去京城送信,先让户部拨一些帐篷和物资送来,再有便是送些粮食过来,人在巨大的悲痛下,倘或再吃不饱穿不暖,极易产生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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