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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一手摸着他的脑袋,平静地道:“本将军也不想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丁木:“………”
一会儿倒水时自己一定全程闭着眼,他但凡睁开一条缝儿都是对自己眼珠子的不尊重!
江淮吩咐完,便绕过屏风,出门而去了。
浴桶里的林若雪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松开攥得发麻的手指,望着那扇重新掩上的木门,无意识地便紧咬了下唇。
那丁木打眼瞧了就知道是个心思纯良的好孩子,在她沐浴时全程乖巧地守在房门口,林若雪原本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偷看。
方才着了凉,能泡一个暖和的汤别提有多舒适,林若雪在桶里呆着甚至有几分不想出来了。
是以她穿好衣裳,被丁木领着走到少将军的书房里时,方才那种单纯轻松的舒适立即便褪去了几分。
倒不是因为屋子里冷,相反炭火烧得很旺,甚至熏得她有些冒汗。
真正让她产生些许紧张的,是此时正在书案前坐着,单手执卷的那个人。
书案上立着一盏灯火,书案前江淮卸了银白的软甲,只留一件玄色的单衣,端正笔直地坐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翻动一卷有些泛黄了的兵书。
他仿佛对开门走进的林若雪并未察觉,指尖在页面微微停顿了下,便又似全然未觉地继续翻动下一页。
而林若雪在他不远处披衣而立,望着他,那人好像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心里虚虚地在原地站着。
在她站着的地方面前,放着一张矮桌和一个小巧的圆凳。
桌面上摆着一壶热茶,飘着袅袅的热气儿明显是新沏的,旁边还有一小碟被切成小块的枣仁糕,被那茶水的热气儿一熏,清甜的香气竟袅袅地漫了出来,钻到林若雪的鼻腔里,引得她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不行。
她跟自己说。
现在还是冷战着,那人不说话,她的姿态更是要高,万万不能做出主动伸手塞饭这样自降身段的事!
她不饿,她还能抗。
想着,步子却下意识往后挪动了一小步,刻意要离那散发着罪恶气息的枣仁糕远一些,不叫它坏自己的好事!
脚尖无意触到那圆凳,摩擦地面发出了“吱呀”
一声。
这一声响,江淮才发现她已经进门来一般,翻书的动作顿住,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淡淡示意道:“坐吧。”
林若雪瞧着他那副冷淡的样子,心中越发不爽,抬起脚尖便朝那凳子踢了一脚,那声音撞上桌腿发出一阵声响,刺得江淮眉心一跳,她这才心下好受些,踢了裙子大剌剌坐下去。
江淮望着窗棂上细碎的冰花,听着耳边的噪音,无声地叹了口气,眉间蹙了蹙,又敛了神色回身平静地瞧着林若雪:“你来时没吃东西,想必饿了,先将桌上的枣仁酥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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