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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流并非不喜欢商场上的跃马扬鞭,也想建功立业,只是他一直有一个梦想,不想依附别人,只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打开一片天地。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在参加工作后,他才发现理想和现实的距离过于遥远了,他在单位埋头苦干了三年,成绩比所有人都好,能力比所有人都强,却依然比不上溜须拍马的同事在领导面前吃香。
倪流却始终没有灰心,他相信机遇或许会在一个不经意的日子突然降临到他的面前。
当年宋国文劝说了倪流很长一段时间,倪流都不为所动,最后宋国文气坏了,骂倪流是个软蛋,鼠目寸光,没远见,没理想没追求,一辈子都会是一个窝囊废。
倪流被宋国文骂得狗血喷头,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也不向宋国文解释他的理想,只是等宋国文骂累了,他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好,宋国文你骂我窝囊废,我以后不叫你姐夫了,就叫你宋国文。”
“你就是叫我宋大头,我也是你姐夫,是你到死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宋国文扔下一句话,气呼呼地走了。
宋大头是宋国文最忌讳的外号,宋国文确实头大如斗,长得很丑,以前谁叫他宋大头他就跟谁急,后来发达了,他反而又不怎么在意了,自称头大有脑子,可见一个人如果底气足了,长得丑或是长得怪反倒成了个性。
倪流说到做到,从此以后见到宋国文再也不叫姐夫了,就叫宋国文,一叫三年。
宋国文也不在意,随便他叫什么。
不过虽然宋国文骂倪流是窝囊废,而且倪流也不如别人一样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称呼他为宋总,甚至连个姐夫都不叫,他对倪流却一直很在意,只要一来省城,有事没事必找倪流聊聊,或是讲讲他的集团的发展前景,或是吹吹牛,吃顿饭,也不知宋国文看上了倪流哪一点,反正他很欣赏倪流的个性和能力,时不时重复同样一句话:“远思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想来,公司会有一个副总的位置一直为你保留。”
总体来说,宋国文和倪流的关系十分不错,不像姐夫和小舅子,反倒像兄弟。
关系再好,倪流也不喜欢宋国文的嗜酒如命,曾经多少次劝宋国文少喝一点儿,每次宋国文总是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懂个屁!
远思集团的每一笔业务,都是我一杯接一杯的酒喝来的,没有酒,就没有远思集团的今天。”
宋国文的歪理邪说,倪流不敢苟同,却也不反驳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喜欢别人强迫他,他也不会去强迫别人。
他只是不喜欢宋国文的酒品,凡是和宋国文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宋国文酒品不好,所以熟悉他的人和他喝酒,多半不会让他喝醉。
喝醉后的宋国文,要么骂娘,要么胡闹,甚至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会在雪地里唱歌,会在楼顶跳舞。
其实他骂娘还好,胡闹起来,才让人受不了。
正是因此,倪流在接到宋国文要死要活的电话后,才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宋国文又和往常一样,不过是酒后又一次发酒疯罢了。
接完电话,呼吸完新鲜空气,见时间才晚上八点多,心想聚会估计还得闹腾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聚会后领导会不会心血来潮再去唱歌,这大雪天的,还是早点回去才是正经,这么想着,倪流迈步向回走,才走两步,迎面就走来了肖米。
“倪流,女朋友又查岗了?”
肖米喝了不少酒,圆脸上弥漫了一层红润,倒让她显得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妩媚,她一脸娇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倪流的胸口,“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早请示晚汇报,没结婚就这样,这要是结婚了,可怎么得了?”
倪流笑了笑,伸手抓住了肖米的手指:“要不肖姐当我的女朋友算了。”
“我?”
肖米被倪流抓了手指,也不收回,而是摆了摆另一只手,笑得很开心,“我可不行,配不上你这个大才子大能人。”
倪流今年26岁,毕业于燕山大学,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石门,在市政一公司从事给排水设计工作。
参加工作三年间,踏实勤恳,赢得了领导和同事的一致好评。
再加上他长得健康而阳光,身材颀长,性格开朗,喜欢开玩笑,又乐于助人,在单位颇有人缘。
倪流能写会画,在学历普遍不高的市政公司,他如鹤立鸡群一般,就赢得了大才子大能人的外号,尽管他也知道,许多人称呼他大才子大能人的时候,是两分嫉妒三分羡慕外加五分嘲笑。
市政公司说白了是修路挖沟掏下水道的公司,哪里需要什么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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