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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府与太子府分列京城东西两侧,中间有一道长街相隔,从皇宫回太子府,自有宽敞的大道可走,途经翊府,并不顺路。
季寰本也没想到翊府来。
但行至半路,忽想起分开前他好像对顾银韵说过,若是出宫时日尚早,便去接她。
于是他令桐戈调转了方向,为避开人群熙攘的长街,还绕了挺远的一截路。
马车颠簸,季寰的心绪也难以宁静下来。
原以为父皇召他进宫,只是为了询问紫伞一事的调查情况,又或者,还要再为了沈家的事训斥他一通。
以上两件事季寰都猜中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竟还……
“殿下,翊府就在前边不远了。”
桐戈忽然道,“属下看见翊府门前站着一个姑娘,那身形,有点像是娘娘。”
“应是你走眼了。”
季寰回道。
宴正酣时,顾银韵岂会在翊府外面站着。
就算她想,顾钰那小子也不见得会放人。
“桐戈,你一天天正事做得马马虎虎,女人的身段倒记得清楚。”
季寰又厉声斥了一句。
他想,合该给桐戈多派些活计,免得他整日里在顾银韵面前晃悠,没个正形。
桐戈听了,撇嘴。
心道殿下从前何曾管过他这些,到底是娶了娇妻,动了凡心,他多看小太子妃一眼,都变成罪过了。
随着马车驶近,桐戈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殿下,那就是小太子妃娘娘。”
他朗声道,虽然心里也想不明白顾银韵为何站在外面,“我瞧见婉秋和凝冬了,傻子似的杵在那,想认不出都难。”
季寰听了,心神微动,犹豫片刻,还是挑开了车帘向外望去。
他的视线可巧和顾银韵望过来的撞在了一处,目光交汇间,两人都有些惊讶。
马车吁吁停在翊府门前。
季寰越过桐戈,翻身下马,阔步向顾银韵走去:“夜里寒凉,你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
顾银韵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脑袋:“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她抿着唇,抓住季寰的衣袖,“既然你来接我,我就顺便同你回府吧。”
季寰看到顾银韵的手指被冻的泛着红肿,她离府时揣在怀里的小暖炉也不见了。
这模样,一见就知是在翊府受了委屈。
季寰并不戳破顾银韵的谎言,只环住她的腰抱她上车,后者低呼了一声,但没有挣扎,乖乖地缩在他怀里。
及至上了车,她才忽然想起什么,掀开车窗的围挡,抻着脑袋向外喊:
“婉秋,你让守门的侍卫转告姜爷爷,我坐太子府的马车回去了,不必劳烦他再为我备车。”
喊完话,又缩进来,对着手心不住地哈气。
季寰看见,极为自然地抓过她的手,用他热乎乎的手掌裹住,动作轻柔地为她搓热手指。
顾银韵一怔,心情复杂,欲语还休。
季寰只当没注意到她那纠结的小表情,淡淡开口:“不是说顺便回去吗,怎么还要翊府帮你准备马车?”
他轻笑:“与兄长吵架,被赶出家门了?”
说个正着,顾银韵气圆了脸。
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明晃晃地说出来,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季寰好生讨厌,非得戳她的痛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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