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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老板子颇为蛮横的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凶光,恶狠狠道:“小伙子,废话少说,我没工夫跟你闲他妈磨牙!
要坐你就到豁口下,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胖女人也在旁边帮腔:“跟他废的什么话呀!
这么一会耽误了多少生意?”
秦誉注意到车上所有的乘客都在看着自己,他感到自己的脸很烫。
再回吴媚那里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无奈地点点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在豁口下就是了。”
肥女人撇着嘴唇抖抖手里的钱说道:“早这么说不就齐了?真是的!”
说着,扭着肥臀,脸上带着胜利的表情走了。
秦誉嗓子里无声的哽咽了一下,心中除了委屈,更多的,是对人心的失望。
借着眼角的余光,坐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少妇一直在看他,他把头垂得更低了,恨不能在座位下找个缝隙钻进去。
那少妇却站起身离开座位径直走了过来。
“是秦誉吗?”
少妇问道。
他诧异地抬起头。
少妇竟是刘亚男!
秦誉惊呼一声:““亚男姐……”
刘亚男走过来,挨着秦誉坐下,用手在下面悄悄捏着他的手,小声说道:“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只是你穿着西装我不敢认你。
自古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没啥丢人的,秦琼还卖过黄骠马呢。”
秦誉使劲点点头,眼前若没有别人,在他的眼里,刘亚男便是他生命中最尊贵的贵人。
当年,桃树坪人把他母亲抬到了半山腰的树林里往地上一放便扬长而去,只有一个叫刘亚男的小姑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哭泣,她还不时跑回家里偷来食物和水给他吃喝,为此,她没少挨家里人揍。
小秦誉的母亲闭眼之后,又是这个小姑娘跑去青云观找来清虚料理后事。
刘亚男大秦誉几岁,在秦誉后来逐渐长大的岁月里,刘亚男经常会气喘吁吁地爬半座山到青云观来看他,来时总要给他带个熟鸡蛋、腌鸭蛋,要么就是一块葱油饼。
长到一定年龄,秦誉可以跟着师傅下山给人瞧病了,每逢经过桃树坪时,刘亚男总会准时出现在村口等着他。
她还是那样,要么给他手里塞个鸡蛋、要么塞个咸鸭蛋或一块葱油饼。
他一直搞不清楚刘亚男怎么就能知道他和师傅下山了。
后来他曾经问过刘亚男,她调皮的一笑:“不告诉你,我会算。”
十九岁那年,刘亚男嫁到了桃树坪下面的莲花镇,那年秦誉十四岁。
他脸上淌着泪呼喊着她的名字、追了十几里山路追上送嫁的队伍,他送给刘亚男一对儿菩提子做的手镯、一副连翘木做的头钗。
从此,两人再没见过面。
秦誉心中的那种辛酸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抬起头,不好意思一笑:“姐,你过得咋样?”
刘亚男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云,她用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淡淡一笑道:“凑和,你呢?清虚道长还好吧?”
“我也凑和,师傅仙逝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我听外面传言,说你的骨科手艺远近闻名,不亚于你师傅,我心里一直替你高兴着呢。”
“什么不错啊?跟师傅差老远了,勉强混口饭罢了。”
“你比姐有出息,好好干,活出个人样来。”
“姐夫对你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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