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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责怪他,我知道这年头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上海那个经理和他的来往关系着很大的业务,他怎么可能让我认识那个经理。
除非他傻,傻得亲手把自己的饭碗葬送到别人手里。
但我很生子郁的气,他太小看我了。
他用得着那么躲我吗,我也有傲骨的,就是他不躲,只要他不愿意我也决不会跟了去!
但我真的对上海那个经理很好奇,一个不为女色所动,一个只被子郁这样的男人折服的男人会不会有什么特别,他会不会也像刘一浪一样自负?
我预感那个经理已经来了,就住在离公司不远的某个地方。
不过后来我发现我的猜想一点也不对了,如果只是因了忆兰的话,子郁只会对我表现异常,他没有理由在看到刘一浪时出现那种我所不能理解的表情,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刘一浪的事,愧疚难过什么都有。
莫非子郁这段时间的变化竟不是因了上海那个经理的到来,莫非竟与我和刘一浪有关?能把我和刘一浪联系起来的只有柔娜了。
这么一想,我心“咯噔”
了下,难道子郁对柔娜怎么样了或是打算对柔娜怎么样?不然他不会在我和刘一浪两个人面前都表现得那么不可思议。
我对柔娜更多了些关心,无论她在公司里对我怎么冷冰冰的,我都暗地里对她好。
也许是我的关心让子郁无从下手,一段日子下来,除了他有点异常,其他什么也不曾异常过。
我记忆不好,尤其是对日子的记忆。
我不知道是我来公司的第几个星期天,柔娜忽然特别高兴,竟让我陪她一起带雪儿逛公园。
雪儿在公园里蹦蹦跳跳的,兴高采烈的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
其实雪儿不知道,柔娜更不知道,在我内心里比雪儿还好奇。
他们怎么会想得到呢,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逛公园。
我不会给她们说,一说起我就会好心痛好想流泪,就会好想我的妈妈,可怜她到死也不曾有过像我这样的一天,她到死也不曾去过公园一次!
不过这世界可怜的人并不只是我和我的妈妈,雪儿其实也很可怜的。
很多别的小朋友能玩的她都不能玩,她只能眼睁睁的站在远处羡慕。
她的心脏不好。
但是,在一个人工湖边,雪儿拉着柔娜的衣服再也不走了。
我说:“姐,就让雪儿玩玩吧。”
柔娜看着雪儿的眼睛。
也许是被雪儿双眼里强烈的渴望征服了吧,柔娜终于点了点头。
当我看到雪儿钻进那个漂在水上的大气球,在里面一边爬来爬去一边对我们开心的笑时,我真的仿佛成了个孩子,我像雪儿先前羡慕别的小朋友一样羡慕着雪儿。
柔娜在我身边轻轻的用手拉了拉我,问:“寻欢,你怎么啦,在想什么?”
我没有看她,我望着雪儿,我认真的说:“我在想,一个人在胚胎里还没出生时,是不是就像雪儿在气球里一样呢?”
柔娜忽然笑了,我从没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过,明亮而喜悦的双眼里,仿佛有着从高山上流下的被阳光照耀着的清泉,那清泉冲洗掉了我内心里长年积下的一切忧伤。
她说:“像啊,你小时候就特别像,你一定老爱蹬腿,蹬得你妈妈直叫肚子痛呢。”
我越来越觉得,自从那天在出租车里,柔娜因司机色眯眯的眼睛而在我的肩上靠过后,她就对我比以前亲热多了。
她也许真的把我当作了她的弟弟,在没有熟人的时候,她可以如此轻易如此随便的和我玩笑,甚至可以长时间的盯着我看而不脸红。
可是我却被她笑得不好意思起来,是我自己心中有鬼,因为我确实不只是把她当作姐姐。
我再不敢盯着她美丽的笑脸,我把眼睛从她脸上移开,有些不自在的向别处看。
我看到湖对面的杨柳树下,有两个人。
一个是子郁,另一个我没看清脸。
我不知道柔娜有没有看到子郁,但子郁一定看到了柔娜,看到了对着我开心的笑着的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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