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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狗一鹰,似乎都在找他告状,它们看起来委屈坏了。
辰时四刻,军队整顿完毕继续西行,顾小灯这回被安排进了马车里,他已随军骑了两天马,抱着小配钻进马车里还有些不适,一上车就把车窗开到最大。
他抱着小配揉它毛茸茸的脖子,脸上晒着太阳照进来的春日,脸上的梨涡不知不觉冒出来,久久都没有消失。
一个时辰后,军队不停,但顾瑾玉弃马钻进了顾小灯的马车里。
过去几天里,他只看不近,现在知道可以了。
顾瑾玉一身软甲,人高马大地收着手脚挤在顾小灯对面,拍打了两把嗷嗷直叫唤的小配,欲盖弥彰地说:“我来看看这蠢东西。”
顾小灯立马把小配抱近点,摸摸它委屈得耷拉的耳朵,护崽道:“小配不蠢,它可聪明了,你不许打它!”
小配往他怀里钻:“嘤呜呜嘤qaq。”
顾瑾玉眉尾动了动,抬手整整束在额前的墨金抹额,把抹额拨得正了又歪,歪了又正。
像一个自己给自己扣盖子的醋坛子。
顾小灯抱小孩一样抱着小配摸摸,有些惭愧地看向他:“你来得正好,森卿,我前几天只顾着霸占你的坐骑,昏头昏脑的连道谢都没朝你说一声,真是犯糊涂了。”
顾瑾玉摇头:“我们之间不用见外。”
顾小灯也摇头:“你救了我一命,这是大恩,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何况你我?”
顾瑾玉认真地看他讲话,认真地点点头,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身上透着一股幸福安定的气息。
顾小灯此时就是指着他鼻子骂遍天底下的脏话,他大概也觉得动听如天籁。
顾小灯心里有本帐,但有关顾瑾玉的帐目越算越纠缠不清,他摸摸小配,想了想,想到什么问什么:“逛花灯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代替我跟你回了顾家吧,后来有谁发现他是假的吗?小配的鼻子?还是奉恩他们的眼力?”
顾瑾玉闻言,伸手又拍打了小配的狗头,手劲不大客气,明晃晃的责备。
小配又嘤嘤地往顾小灯身上黏,不敢回头吠两声,一副心虚的狗腿子模样。
顾小灯便明白了,狗崽子也没发现,但还是怜惜地揉揉小配:“你别怪它了,它只是条小狗,我落水时它才一点大,那么多年没见,它不太能认得我也是正常的。”
“我能认得,它怎么不能。”
顾瑾玉又拍了小配一下,“给牧羊犬丢脸,丢狗的蠢东西。”
小配大声地嘤起来,无地自容地蜷成一个大毛团子。
“你认得?你怎么认的?”
“那替身表现出有一点喜欢我的意思。”
顾瑾玉专心地教训小配,语气淡淡的,“你不喜欢我,半分暧昧也不会有。
我以为他是我的幻觉,再三确认他是个人,便知道是个假货。”
几句话涵盖多重意思,顾小灯一时接不上话。
“对不起,我明知道你被掳走了,却还是费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找回你。”
顾瑾玉低声说着,盯着往顾小灯怀里拱的小配,在它压到顾小灯左手前直接把它抓出来,提溜到腿上按着拍拍打打,像大人教训小孩时拍打屁股一样。
“我后来在其他地方找出另外五个仿照你的替身,小配还以为每一个都是你,摇着尾巴舔这个蹭那个……”
顾小灯眼看他都揪小配的耳朵了,忙弯着腰挤到顾瑾玉旁边去制止,小配蹬着后腿缨呜着跳到对面去,蜗牛一样盘成一个圈,露出双黑豆眼,委屈地看着对面一双大小爹。
两人并挨着坐,马车里顿时显得局促了不少,顾瑾玉侧首看他一眼,眸子忽然也像小配一样湿漉漉。
顾小灯立即用言语掩盖窘迫:“我给你们造的麻烦多不多?你刚找到我就马上离开长洛,这是巧合还是、还是因为我耽误了行程?这么直接地出来,长洛那边怎么办啊,我毕竟差点捅死了他……万一苏家找顾家的不是,你又不在,长姐和守毅还有其他人能平安吗?”
“小灯什么也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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