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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作响的是他手里甩动着的令徽,他站在寝殿门口朝顾小灯晃手:“不请我进去谈谈?”
顾小灯双手袖在袖中,看到其中两枚令徽是苏关上午所佩,失神片刻,他点了点头:“二少主,请。”
姚云正便趾高气扬地穿过守卫的死士,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他看到亲哥的寝殿朴实到粗糙,心想简直是个大阴沟,光亮如此稀薄,竟也忍得下。
最亮的光点在身前,姚云正从上到下地看了几遍,冷不丁地试探着叫道:“顾小灯。”
顾小灯心乱如麻中,听到了也没反应,只顾着噔噔走到书案的窗边去,一推开窗便把手伸出去,雨水冲刷过指尖,十指连心地冷。
直到觉得两手没有血腥味,顾小灯才转头看向来人,圆滚滚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姚云正怪异地沉默了一会,有些生气地把手里的令徽一枚枚地丢向他。
顾小灯躲避不及,闭着眼被第一枚砸中额头,满脑子想着得接住,在窗边手忙脚乱起来,身前一阵风声,臭弟弟不知又发哪门子疯,拖着他离了窗边。
“唔?”
顾小灯被拎到椅子里去,姚云正单膝抵上椅沿,单手卡住他下颌用力地检查起他的脸来。
“嗷!”
顾小灯嗷嗷叫骂,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充满懵逼。
臭弟弟却是在头顶上笑了,他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刺眼的浅疤和酒窝。
“胆小鬼,捣蛋鬼,难缠鬼,臭弟弟。”
姚云正像唱歌又像念经似的吟唱,“佰三?顾小灯?”
顾小灯瞠目结舌,他这会压根没这么骂他,这些词汇都是当初在楼船上转瞬即逝地骂过。
不等他说话,姚云正用手里剩下的令徽刮着他的脸,易容蹭不了一点,但顾小灯莫名觉得自己的外壳被剥落了。
“你就是我在西平城见过的那个小替身,说,是不是?”
姚云正用关云霁的令徽贴着顾小灯的唇珠威逼利诱,“要是敢说不是,我就把你男人全剐了,一个片着下锅涮,一个剁了下锅炸。
你要是识相承认是,少主就大发慈悲,不杀你也不欺负你,你冒名跑进来,还有下午和我好大()哥半道开溜的事,我都给你瞒着,不让你到楼主那里受刑。”
顾小灯:“……”
“说!”
姚云正兴奋得不自知,令徽丢了满地,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手里人的眼角,“敢骗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再奸得你满地乱爬。”
顾小灯:“…………”
他麻了,白天就麻了,姚云正和白天所见的相比就像一碟咸不拉几的凉拌菜,此刻他意外地感到冷静,像在看什么撒泼打滚的大小孩。
他不想刺激姚云正,谨慎问道:“你真的会瞒着你父亲?”
“不然呢?我十天前就怀疑你了!
换做是我父亲,疑心不超过三天就能把你的脑袋砍下来踩成烂泥。”
姚云正生气地笑了,靠近他唧唧歪歪地控诉:“因为你,我心烦意乱得闭关,结果满脑子还是你,我就去神医谷抓另一个嫂子了,结果他娘的是个假货。
既然别人可以易容成你,你为什么不可能易容成别人?我姚云正不三心二意,我才没有一口气中意两三个,你是祀神庙的佰三也是楼船上的顾小灯,对不对?朝秦暮楚的是你!”
顾小灯眼睛又瞪得圆滚滚的:“你去了神医谷?你还抓了人?那那,那人还好吗?”
姚云正要被气死了:“你没看到我脸上的疤吗?你不会关心我的吗?”
“关心你的话,你能放过其他人?”
“当然!”
姚云正理不直但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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