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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越下越大。
军医背着医箱冒雨赶来城郊邸店,给半夜遇袭受伤的禁军指挥使查看伤情。
大堂满地的血。
雁二郎躺在临时搬来的小榻上,脸色白得像纸,气色实在不大好。
不过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谁找来的军医?从哪儿来回哪里去。”
他不满地摆摆手:“这里有人照顾我。
照顾得好好的,别多事。”
应小满坐在小榻边的长凳,把才松绑就乱动的手臂又按回去。
摸了下雁一郎发烫的额头,她回身招呼尴尬停在门外的军医:“他发烧说胡话呢。
郎中快过来看看。”
军医查看片刻肩膀伤口。
匕首扎得深,好在已厚厚糊了整层的金疮药粉,又被布带狠勒上臂止血,顿时松了口气。
“虽不是致命伤,但血流过多危险。
还好用了些紧急止血手段。
邸店条件简陋,尽快挪回京城医治为好。”
雁一郎的脸颊开始呈现病态的红。
应小满取来井水,把细布浸入井水里拧干,凉冰冰的细布搭上额头的同时,纤长的指尖碰触滚烫的额头,停了一会儿。
她皱起秀气的眉,跟军医说:“越来越烫了。
赶紧挪吧。”
雁一郎整个人都飘了。
装作忍疼,把头扭去朝着小榻里,没人瞧见的地方,弯唇笑个不住。
小满不止心疼他,还亲自动手照顾他。
挪什么挪,死在邸店里也不挪!
他强忍着笑,重重呻|吟两声,痛苦说:“不能动。
瞧瞧外头官道塞成什么样了。
一路慢腾腾挪回京城,路上也颠死了我。”
军医迟疑道:“路上颠簸,确实对伤口不好……”
邸店虚掩的大门忽地从外推开。
秋风夹杂着冷雨呼啦啦从门外吹进大堂,聚拢的热气散个干净。
雁一郎头对着小榻里面,人忍不住地笑,却装出怕冷的模样:“身上忽热忽冷的,我是不是要冻病了。
小满,帮我看看……”
应小满捞过一床被褥搭在雁一郎身上,眼睛却向着门外。
隋淼三更天出门,眼下凌晨四更末,快马来往京城的话,人该回来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走近邸店。
领头进门的果然是隋淼。
应小满心里一喜,正要招呼他时,隋淼却停在门边,把两扇门拉得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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