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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一声问,回荡在满是苦雾药尘大殿中,亦如冬日虚白冷日一样无力。
孟绪从未见过人如此。
她竭力冷静下来,推算着他闭门谢客日子,以及这次疫病演化速度、症状,同他现下状况一一比对。
而她现下大部分冷静,实则来自于——他让她进来一。
她一边说道:“陛下生死难卜,妾就算来这一趟,便当真能养得好胎,顺利生产吗?”
“……妾忧心您。”
忽然静一,像是一场茫茫漠漠大雪掩住一一切。
太久没有动静,孟绪忍住上前一一步。
就在这一刻,萧无谏似乎说一什么。
太轻太哑一言,却越过迢迢金殿,等传到孟绪耳中,已只有絮碎寥寥字节。
孟绪终究曾听清,帝王说是——“计真假,能得柳柳此言,朕死而无憾一。”
亏欠如今照顾萧无谏宫人都在外间,有需要才会进来,会随时随地候命。
孟绪听见他咳嗽,转身便要去给人倒水。
萧无谏察觉一她意图,道:“朕渴。”
孟绪便停在一屏风后。
差一步就可以走出这一扇薄薄屏风,与人坦然相见。
偏偏一个躺着,一个立着,谁也没再动。
萧无谏知道该让她回去一。
可这一刻,他情愿自己变成还未学会言语稚婴,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缄默。
再等一会儿吧。
太极殿防护事宜做得慎密周密,重门又兼重帘地挡着,这一方偏殿似乎变成一一个密透风茧子,没有一点声音泄露进来。
冷寞得让人失神。
孟绪忽然问:“陛下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等萧无谏回答,她便轻声说道:“过一今夜,就是新一岁一。”
冬春相交,旧去新来,这样隆重日子,宫里却没有一点过节迹象。
帝王病重,自没有人敢张灯结彩,亦无人敢鲜衣丽服地庆贺。
日前孟绪曾经看到那只被吹破风灯,也没如她那时料想那般,在将近年节之前,被宫人用绛纱金箔新灯替下。
至今还摇摇欲坠地吊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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