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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让回到房间,她在书桌前坐下,急不可耐的小心拆开了信封,叹号的字依旧那么好看,文笔也好。
在信里,他既回答了她上次写下的疑惑,又展开用他自身的经历进行例举。
他说他也是个没有梦想的人,对未来的迷茫更是从一而终,但时间不会因为自身的迷茫而静止,与其思虑太过遥远的事,不如着眼于当下,过好每一天,考好每一次试,只要尽了全力,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至于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他也没想好,但大概率应该不会离开江城,因为他不想离开家人。
最后,叹号还说:“小虫尚且有机会变成漂亮的琥珀,你也终会成为自己的参天大树。”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顺遂,平安。”
叶知让打开那只蓝色的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枚包着小甲虫的琥珀吊坠,她靠着椅背,把吊坠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对着窗外透进来的自然光,小声念着:“小虫变成琥珀需要时间,小树长高也需要时间,时间能解决很多问题……”
这样的用词和话术,怎么有点儿像小叔会说的话?
叶知让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诞,小叔哪有闲心写什么信啊。
下午四点半,叶知让刚刷完一张数学试卷,手机就响了,是裴景淮打来的电话,他说一会儿他会让助理来家里取一份文件,让叶知让帮忙提前从书房拿出来。
叶知让满口应下,挂了电话,她也不敢耽搁,忙是出门下楼走进了裴景淮的书房。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书房和别的房间一样,都是空荡荡的,原木书桌后面一整面墙的书架也几乎全是空的,只有中间的两格里摆着两个没什么特点的小摆件。
书桌上,除了电脑就只有一份文件,完全不需要找。
叶知让在桌前坐下,想象着裴景淮每晚坐在这里处理工作的样子,她拿起桌上那只孤零零的钢笔,假装潇洒的虚画着划了划文件,算作签了名,演完,她看着电脑屏幕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故意粗着声音道:“叶知让,过来。”
“小孩,你再考不及格,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到底怕我什么?”
“我和你说过什么?”
叶知让学着,忍不住笑了,她觉得自己学得真的很像。
坐了一会儿,她转着椅子后退,去看书架上的小摆件,这一看,她就发现了问题,有一只木雕的大象脚下踩着一枚她很眼熟的竹叶书签。
不凑近仔细看,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她站起身来,伸手移开大象,拿起那枚书签,仔细看了看,这次不是演的,她的眉头真皱了起来。
再想想这两次她收到的叹号写的回信里的内容,那种遣词造句和语序语气,根本就太像是小叔会和她说的话了。
包括小叔几次三番问她如果哪天收不到回信了,会怎么想?
还有,他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帮她收信寄信?
可如果他就是叹号,或者说,他扮演了叹号,又是为什么呢?
叶知让把书签放回原位,转身拿起桌上那只钢笔,打开笔盖在手上画了一下,是蓝黑色的墨水,叹号给她写的回信里的字迹也是蓝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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