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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日子久了,又曾亲眼见过阿爷如何同他断绝生徒关系,她不知那偏疼还能剩下几分。
或许早就当自己是个陌生之人了罢。
直到已经坐在王府之内,云枝仍旧感觉极不真实,她心中惴惴,甚至不知见他之后要如何开口。
事情却也并未如她想象中顺利,哪怕进了王府,可既然他无心见面,自然还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磋磨她。
云枝足等到了二更天,远远已经能听到远处打更人颤颤巍巍的喊着“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梆子敲了几下渐渐远去了。
不过是惩罚当年阿爷将他赶出师门,给她一点小小颜色罢了。
冷板凳她自然是坐得住的。
云枝的心从未有这样定过,她非要见上他这一面,虽然等来得很可能是他的羞辱或是嘲讽。
嘲讽阿爷沦落至此,竟然要靠着他这个已经被赶出师门的徒弟,嘲讽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云云。
云枝想着,这般羞辱她皆能代父接受。
只怕她肯,那人却瞧不上。
只是她并未察觉,漏窗之后摆着漆木双面彩围屏,自她来后,围屏后那烛火便忽明忽灭。
云枝早忘了时辰早晚,等得双腿已然僵直,她轻转身子挪到另一处,只这样简单一个动作都费了些神。
云枝俯身握拳,在小腿上捶打两下,却见视线里忽而出现一陌生皂靴。
她愣了下,缓缓抬眼瞧他,“——临南王。”
他离得极近,简直呼吸相闻。
云枝及笄后,已很久不曾同他这般接近,一时不知要如何处理才好。
身后便是方才一直坐着的圈椅,面前是他冷漠的一张脸,简直避无可避。
彼此僵持了好一会儿,“临南……”
“怎的,不叫我‘阿兄’了。”
云枝看他脸上的表情,那般平静无波,叫人猜不出他是不是在戏弄人。
还是真的想要听这一句“阿兄”
了。
云枝感觉到他正盯着自己的嘴唇,那里立刻火一般灼烧起来,她嗫嚅下轻轻唤他一句,“阿兄——”
不知这般能不能叫他满意,可他的视线却不曾偏去别处。
“何事?”
“是我阿爷,王爷应当也听说那‘升溢粮案’,实则他并未参与此案,是……是梁……”
临南王挑了挑右眉,“如何,到这时,你仍旧舍不得供出他?”
他语气越发冷了下来,似乎不想多谈,转身便要离开。
“不是!”
云枝情急,“官家圣明,梁王如何自有决断,我只是不知这时候提起旁人,会不会叫你觉得是在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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