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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母好。”
覃岁走到陆汀兰身侧温声和她只见过几面的曾祖母问好。
“怎么不跪下,陆家的规矩呢?”
语气骤然变得凛冽起来了,仿佛深冬冰雪。
似是没有料到这样的话,陆汀兰抬眼对上了老太太宛如刀刃的视线。
听到这话,覃岁心底暗自诧然:让她下跪?
面不改色地驳道:“曾祖母,古言膝下有黄金,再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更何况是下跪这种事?”
一句话,让她跪,不可能。
听着这话老太太靠在轮椅上拧起皱巴巴稀疏的眉头对覃岁冷声斥道:“陆葕芷死的早没教你,覃潭州也没教好你吗?”
母亲死亡的话语就这样轻飘飘地从她口中朝自己骂出,这样的委屈是第一次,覃岁怒火中烧,想要冲上前讨伐一二却立刻被陆汀兰拉住了手腕。
“奶奶,岁岁从未来过陆家,是我没有提前告知,才不清楚家里的规矩。”
陆汀兰向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覃岁护在身后。
“我替她跪。”
那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裂,手被松开,覃岁来不及阻止女人的动作,双膝已然落在了冷硬如磐石的地面。
陆老太瞧了一眼陆汀兰护犊子的架势,不停盘磨着掌心的墨绿色玉珠串子,沉默不言。
站在后侧的周楚看了跪在地上的陆汀兰,倾身对陆老太道:“老夫人,您该休息一会儿了。”
浑浊的双瞳闭上,枯老如树枝的手将轮椅转了个方向,留下一句“别忘了去后山”
就由周楚推着上了楼。
当声响完全静没于地毯后,覃岁的心悸才逐渐平复下来,她连忙扶住陆汀兰的手肘拉起。
“你”
想说的话止于唇齿,难过与愤然在心头交织,但更多的是懊恼,身侧紧握的拳头久久没有松开。
笑意在陆汀兰的唇角荡漾开,她眼神安稳,轻言细语道:“没关系,替我家的小朋友跪一下,应该的。”
这个时候也不忘记逗她,耳朵有些红,覃岁心头的火却蓦然散了许多。
牵住覃岁的手出了大厅,“饿不饿?”
陆汀兰问。
覃岁摇头,她们午饭吃的本来就比较晚,况且现在她也没那个心思能在陆家吃下一口米饭。
“那我们先去后山祠堂。”
“后山祠堂?”
脚尖碾碎了枯黄的落叶,晚风从地面将碎屑席卷而起,跟紧陆汀兰的步伐覃岁抬头问。
“陆家的祠堂在后山,每个从外回来的陆家人都需要去祠堂跪拜半小时才能离开。
“
覃岁大吃一惊,她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如此教条古板、封建愚昧至极的规矩,“连你也要跪吗?”
瞪大着水灵的双眸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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