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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侯爷眉心的川字纹又加深几重,闻言道:“言将军放心,本侯答应你,方才之事再不会发生。”
顿了顿,看了一眼苏家那边的苏凝宇,又道:“郡马也请先回吧。”
苏凝宇入赘陇江,较真起来已不算苏家人了,裴老侯爷关起门处理家事,不想外人在场也是情理中,都下了明显的逐客令了,若言琛再坚持不走,恐要讨人嫌,言清漓便向他摇了摇头。
言琛本有许多话要问她,见状也只得暂且捺下,临走前,向裴老侯爷丢下一句:“吾妹虽已为裴家妇,但言家依然将她视若珍宝,在这里她被伤了一根头发丝,之恒都不会善罢甘休。”
言琛向来不与人废话,说话直截了当,是出了名的冷面杀神,可好歹裴老侯爷也算他的长辈,如此不给面子,给裴老侯爷气得脸色青白。
虽然他暂且顾不上处置言氏与二叔私通这回事,但不代表他会从轻揭过,可言琛狠话一撂,回头他若再想惩处那言氏,也得掂量掂量。
……
正堂中,终于只剩下裴家与苏家的人了,裴老侯爷与苏老侯爷坐在主位,两位老夫人与苏凝霜坐在右边,裴澈与裴凌夫妇坐在左边,在裴老侯爷的审问下,早春跪在地上,将今日的话又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还说自己以这种方式抖出此事也是没办法,家人被烧死在火中,唯有她死里逃生,本该离开盛京再不回来,可咽不下这口气,又因得裴家关照多年,不忍老侯爷与老夫人被毒妇蒙在鼓里,这才特意回来告知。
苏凝霜期间很是激动,早春每说一句她都要扑过去掐死她,裴老夫人只得喊来两个婆子按住她。
早春说得那些事许多都是真的,苏老夫人也心虚,见状也不好帮着自己女儿说话了。
有关苏凝霜德行与做过的脏事,裴老侯爷都只是皱皱眉,唯那一件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诚如言氏所言,是与不是,验验便知。
裴老侯爷命人将裴冲带来了。
裴冲一进来,见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大哥大嫂皆端坐在场,以为是要责罚他不小心扰乱了宴席,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
婢女赶紧拉住他,他则手脚发抖,无助地向言清漓看去。
见清漓小姨微微垂下眸,没像平时那般维护着他,不由开始慌张又想哭。
苏凝霜见裴冲来了,直接慌了,拼了命要挣开那两个婆子,向裴冲喊道:“冲儿,你走!
你快走!”
知女莫若母,苏老夫人咯噔一下。
裴冲更觉自己犯了大错,咧嘴哭了起来,忘记脸上戴着面具,用手去抹眼泪,便将面具给拂掉了。
触目惊心的伤疤丑陋无比,苏凝霜已经许久没看过裴冲面具下的脸了,见状不由呆了呆,这时,婆子已用细针将裴冲指尖轻轻挑破。
血珠掉进水里,苏凝霜才回过神,彻底绝望,奋力挣扎:“不能验!
我没有做过那种事!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验我的冲儿!”
婆子不理苏凝霜的叫喊,端着水碗到裴澈面前,裴澈胸腔震动剧烈,刺破指尖滴了血进去。
不出意外,两滴血无法融合。
苏凝霜瘫倒在地。
裴老侯爷颓然地闭上眼,眼尾处尽是细密皱纹,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
裴老夫人则哀哀呻吟了一声,身子半倒在太师椅上,有气无力地哭叹“作孽啊…作孽啊…”
婆子将水碗又呈给苏尚书与苏老夫人看。
苏凝霜扑跪在裴老夫人脚边,哭求道:“母亲,是言氏害我,一定是她在水中做了手脚,你相信我,相信我…”
言氏从头到尾都在屋中好好坐着,去端水的婆子是她的心腹,裴老夫人恨得不行,一脚甩开她,虚弱地骂道:“你这贱妇,竟敢欺瞒我裴家如此之久…”
苏凝霜又爬到苏老夫人脚边,拉着苏老夫人的裙袍,哭求道:“娘,你最疼霜儿,你帮霜儿说说话,你帮帮霜儿…”
苏老夫人心疼女儿,可也没想到她藏了这么大个秘密,苏家如此理亏,这种时候若再护短,裴家怎能善罢甘休?
苏尚书脸色难看至极,为了两家的关系,此事务必得给裴家一个交代,他上前一把薅住苏凝霜的头发,卯足力气甩了她两巴掌,又踹了她一脚。
“孽障!
瞧你做出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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