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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熹蓦地清醒过来,一脚踢翻他,掀开被子从榻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心脏砰砰直跳。
——天杀的孔雀,她差点就被他蛊惑住,一起沉溺在这个魇梦里了。
沈丹熹心有余悸地擦了一把唇,在身后之人再次贴上来之前,闪身从榻上起身,甚至用上了瞬移的手段,远离开那一张柔软舒适的床,取过木桁上垂挂的衣衫往身上套。
漆饮光亲吻得正是投入,忽然被她踹开,想要伸手捞她的腰都没能捞住,他茫然地坐在床上,宛如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可怜虫,意犹未尽地问道:“殿下,你要去哪里?”
好熟悉的问题。
沈丹熹头也不回,随口应道:“随便走走。”
她系好下裙的带子,准备披上外衫,刚穿进去一个袖口,下裙的系带便被解了,沈丹熹匆忙拽住滑落的裙子,还没把系带重新理顺,上衫又被扒拉下来。
她手忙脚乱穿了好半天,险些将自己打结。
沈丹熹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在身周作乱的尾羽,威胁道:“你再捣乱,我就把你的尾羽全拔光!”
漆饮光想跟她一起起身,但又顾及着怀里的鸟蛋,表情颇为纠结,说道:“明明是你亲口答应,要与我一起孵化这枚蛋的,殿下怎能出尔反尔?”
什么亲口?她入梦之前,都是他臆想的“殿下”
答应的,反正她没有答应。
沈丹熹甩开他的尾羽,飞出枚玉简威胁地悬在他头顶上。
漆饮光仰头一看就知道这枚玉简里装着那张捕鸟的大网,顿时不甘不愿地消停下来。
他抱着蛋,幽幽地盯着她,嘴巴里不停地说着话,试图唤起她的良知,“殿下要出去走多久呢?一刻钟够吗?或者一盏茶?殿下,在孵
()蛋的过程中,母亲是不能离开蛋的,你要是离开太久它会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沈丹熹检查完整个屋子,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阿琢,你不是说这颗蛋是你生的吗?你才是它的母亲,好好孵蛋,等我回来。”
漆饮光:“……”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沈丹熹从主殿出来,守在殿外的曲雾看到她,顿时一愣,惊讶道:“殿下,您不是在孵蛋么?怎么出来了?”
沈丹熹沉默了下,无视了这个问题,她猜测着魇虫会躲在这个魇梦里的什么地方,吩咐曲雾将熹微宫里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用灵力探测他们每一个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抛夫弃子”
不认真孵蛋的事,一下就传遍了昆仑上下。
沈丹熹都还未反应过来,熹微宫里便接二连三地有人来访。
最先来的是她的母神,姒瑛拉着她的手,蹙着眉,难得端出一副严厉的面孔,教训道:“微微,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和阿琢好好地把蛋孵出来,其他事都可以先放一放,你怎么能将他独自一个人留在屋里呢?快些回去好好孵蛋。”
沈丹熹:“……”
漆饮光到底是怎么梦她的母神的?她的母神才不是这个样子!
没等她糊弄完姒瑛,羽山的两只凤凰也到了。
凤君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说道:“我就说像他们这种仙神,怎么可能懂得我们羽族孵蛋的不易?昆仑神女,你若是不愿孵蛋,本王就将漆饮光带回羽山了,我们羽族有的是鸟孵蛋!”
凰主撇开自家脾气暴躁的夫君,走上前来拉住沈丹熹的手,温和道:“微微,你别听他瞎说,我知道孵蛋是一件很乏味的事,你若是无聊,你就拔阿琢的羽毛玩。”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沈丹熹明显看见凤君抖了两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凰主轻描淡写道:“孵蛋左不过也就一两年、四五年、七八年的工夫,总之一晃眼其实就过去了。”
沈丹熹瞪大眼睛,“什么蛋竟然要孵这么久?”
凤君比她眼睛瞪得更大,哼声道:“凤凰蛋!
怎么?这算什么久?我们孵化漆饮光,可耗了整整五十年,本王听说昆仑神女结成仙胎孕育而生时,你的父君母神可是整整守了你五百年!”
沈丹熹:“……”
这么一比较起来,确实也不算久了。
凤君道:“你但凡有几分你父母的责任心,这个时候都该好好地守着蛋。”
姒瑛也在她耳旁劝道:“微微,你该跟阿琢好好学学,你瞧瞧他从前是多好动的孩子,这个时候也能静得下心来孵蛋,你快些回去陪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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