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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明不指望婚姻成为她挡风避雨之处,她自己下雨带伞刮风不出门,倘若有意外,给风雨拦在路上,那就坦然受之。
这漫长的人生,遇到任何事都说不定。
她就像十几岁带着好朋友骑车远行,出发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出发而已。
路上风光逐渐自然,昌平县城的那碗面也很好吃,虽然后来被老师要求写检讨,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刚好练习一下文笔。
聂如霜那时说她小小年纪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不知前世修了什么劫,造就今世的鬼样子。
还点着她脑门子说:这一大家子人里,就你没有热乎气儿。
你姥姥都怕你。
司明明的“仙风道骨”
也吓退了寥寥几位前男友,能迎来今时今日领证的盛世,也多亏了这位相亲对象的匹夫之勇。
她出门的时候还在提醒自己:要对人家好一点,态度和蔼一点,毕竟这么好糊弄的男的不好找了。
她这样一想,竟忍不住笑了一声。
就连她开的破车都在这时蹿了一下为她助兴。
到了地方,径直走进去,看到自己的未来丈夫苏景秋同志倒是守时,早早就坐在那等着,只是他的神情倒像是来扯离婚证的。
司明明摘掉墨镜揣进兜里,对苏景秋说:“现在后悔我绝不骂你无情无义。”
苏景秋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这句话有如一面巨大的牛皮罩,盖住了他舢板上的风浪。
冷冷看司明明一眼,无情嘲讽她:“你赴死倒是坦然。”
司明明没讲话,垂眸盯着苏景秋的脚,琢磨着他若想临阵脱逃,她可以伸出腿快速绊倒他。
蔫坏。
陆曼曼总这样说她。
但苏景秋没有走。
他内心的自尊昂然起来,不想在这紧要的关头被身边那个冷脸的女人看扁。
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儿戏,身处其中的两个人一个心如死灰一个目的不纯,办手续的时候心如死灰那个看向一边,目的不纯那个目光炯炯。
无论怎样,两个人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绑缚在一起,再怎么佯装,都不自在。
民政局的同志见怪不怪,他们见过的离奇婚姻多了去了,这俩至少看起来心智都健全、情绪都冷静。
章一盖就算结婚了,司明明拿过结婚证看了一眼,俩人在门口胡乱拍的那张结婚照片像葬礼遗照,两张脸加一起24对面部神经,愣是挤不出一个笑模样。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好好的天气突降了一场大雨,大雨将他们浇回屋檐下,走路之间司明明的手背无意间碰到了苏景秋胳膊。
司明明籍由他皮肤的温度推断出他四肢定然滚烫。
她始终不懂,为何很多健康的男性都要有这样的温度,好像这样才能彰显他们旺盛的生命力、活跃的精子,以及不衰的神经。
苏景秋察觉到她怪异的注视,向一边移出一步,有心喝止她的放肆,她却适时戴上了墨镜。
他想一头扎进雨里,找一个小水洼跳进去淹死自己。
如果那三厘米深的水洼能淹死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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