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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写完最后一篇策论,放下笔,抬头看向陪自己坐了一下午的萧卿颜:“还有茶吗?给我也来一杯。”
闭目养神的萧卿颜睁开眼,屈起指节敲了敲桌子,外头便有嬷嬷进来,请她示下。
萧卿颜:“沏杯茶来给她。”
嬷嬷应答后转身离去,很快就端来一盏热茶给岑鲸。
岑鲸接过茶盏的同时道了声谢,随后打开盏盖,吹了吹茶面,试图让茶水稍微凉一些,好能入口。
萧卿颜起身走到岑鲸的桌边,拿起她的卷子看了几眼,确定她有好好写,而不是和去年一样随手敷衍。
岑鲸好不容易把茶吹凉轻抿一口,解了口中的干燥,才又问萧卿颜:“听说老师病了?”
岑吞舟的老师是元家的老爷子,也是太后的父亲,萧卿颜的外祖父。
萧卿颜:“没生病,就是胃口不大好,叫他那些学生小题大做四处寻医来看,这才传出风声说他病了。”
岑鲸松口气,喃喃道:“没生病就好。”
萧卿颜放下卷子:“你要去看看他吗?”
岑鲸手里的茶水险些全洒裙子上。
萧卿颜立刻把卷子又重新拿起来,免得被茶水沾湿,岑鲸也赶紧放下茶盏,掏出帕子在裙子上擦了擦。
幸好院服是白底绣银杏叶的样式,落了茶渍在银杏叶的绣纹上也看不太清。
岑鲸收回帕子,深吸一口气,回说:“不了,别气着人老爷子。”
萧卿颜也没劝,还难得贴心地给岑鲸换了个话题:“你真要跟燕兰庭成亲?”
这个话题显然换得不怎么好,不然岑鲸也不会假装没听见,还又掏出帕子往裙上擦了擦,一副萧卿颜刚刚没说话的模样。
萧卿颜回头看了看,确定课室外只有自己的贴身嬷嬷,再没有别人,她才问岑鲸:“你什么时候对他有那意思的?”
岑鲸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萧卿颜。
四目相对,良久,岑鲸慢吞吞收起手帕,问:“你怎么知道的?”
岑奕从小被她养大都没看出她喜欢燕兰庭,只当她女子身不方便,才选了燕兰庭来嫁。
萧卿颜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卿颜:“当年不像现在这么好过,你都敢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如今女子也能入朝为官,就算不做官,也有像安如素那样自梳不婚的,你又如何会为了世俗的规矩勉强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
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岑奕不知道岑吞舟是女子,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想,燕兰庭倒是知道,可惜他对朝政或别人的事情洞若观火,偏偏轮到岑鲸身上就像昏了头,根本不敢往自信了猜,更不敢奢望岑鲸与他是两情相悦。
所以一圈下来,只有萧卿颜看出了岑鲸的心思。
萧卿颜见岑鲸一脸恍然,间接承认了自己对燕兰庭的感情,于是继续方才的问题:“什么时候?”
问这个问题的要是岑奕,岑鲸肯定不好意思回答,但要是萧卿颜,她反而觉得自己应该讲清楚。
因为岑吞舟可是从燕兰庭十五岁考上状元开始就对燕兰庭照拂有加,要不解释清楚,显得岑吞舟像个对未成年下手的变态。
岑鲸:“大概……十年前吧。”
十年前的上元节,那会儿燕兰庭二十岁,比岑吞舟小十几岁。
萧卿颜:“你们俩真行,轮着吃对方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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