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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还能凭着一腔孤勇带着妹妹千里逃京寻姨母。
再来一次,天地宽广皇权至上,她已无处可逃。
寒酥望着逼视着她的封岌。
心中酸苦。
将军是男子,不懂名声与名分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
他以为的帮扶,于她而言却未必是好事。
她望着封岌,语气坚定一字一顿:“能高嫁皇子是天大的好事。
请将军不要坏我姻缘。”
无形的威压潮浪般拍来。
寒酥抵在横桌上的手慢慢攥紧,她逼着自己不要目光躲闪,坚定地与封岌对视。
她切实感受着封岌的怒意与威压,也感受着他如何将胸腔里的怒火慢慢压下去。
寒酥以为封岌会说些什么,责备或不齿?可是他没有,他压过来的气场尽数散去,最后看了寒酥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寒酥长长舒了口气,她扶着横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好半晌,她身上重新恢复了些力气,才朝窗下的梳妆台走去。
向来挺直的脊背微弯,带着几分疲惫地坐下。
她拉开抽屉,在里面找到一条头绳。
这是她母亲的旧物。
来京路上,除了妹妹什么都丢了。
如今拿一件母亲旧物,了当慰藉。
门口有轻微脚步声。
寒酥回望,问:“是翠微吗?”
翠微从外面进来,眼睛红红的。
寒酥从不和别人说自己的事情,可是翠微整日跟着她,大致能猜到一些。
翠微朝寒酥走过去,忍着哽咽:“娘子,翠微能为您做些什么吗?哪怕陪您说说话也好……”
寒酥笑笑,将手递给翠微:“来得正好,帮我系上。”
“哦……”
翠微愣了一下,才接过寒酥手里的那根湖蓝色的头绳,帮着系在寒酥的手腕上。
寒酥有些唏嘘,自己竟然要被翠微可怜。
翠微不苦吗?也苦的,自小为了口粮食被亲生父母发卖。
这是另一种寒酥没有经历的苦。
众生皆苦,人活着就是一场历练。
“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寒酥柔声道,“微小的一抹绿,也终会在春日生成葳蕤。”
寒酥抬手给翠微抹去眼角的泪,温柔宽慰着:“别哭。
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翌日一大早,程家大夫人早早过来寻寒酥。
言语之间,她小心觑着寒酥的表情,生怕她反悔一样。
当品出寒酥心意已决毫无悔意,程家大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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