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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侧首看向她:“怎么起来了?”
“醒了,就出来看看。”
她颔一颔首,抬手触及他的脸颊,问他,“还疼吗?”
唐榆低笑:“你才多大力气?还没走出妙思宫的门,就已没感觉了。”
她抿唇,嗔怪地一乜他:“哪有挨打还嫌轻的?”
说罢一睇廊下扶栏,“坐。”
语毕她先一步前去落座,唐榆跟过去也坐下了,当中与她隔了一人的距离。
她凝视着他的神色,又想想他适才对月沉吟的模样,直言相问:“在想什么?可是怕这事会有纰漏,牵连我们?”
唐榆摇头:“宫中冷暖我清楚。
从前的冷宫陶氏、如今的锦宝林,都不值得宫中太费心思。
况且此事佐证颇多,几乎没有让人质疑的余地,锦宝林就是自尽而死无误。”
徐思婉抿唇颔首,他又道:“我只是在想,将来总不免要与玉妃有一战,该如何办。”
她嫣然一笑,歪头望着他:“那你怎么想?我听听。”
他被她的这副笑意惹得蓦然局促,一声轻咳:“……你若已有打算,就算了。”
“说说嘛。”
她抱臂,纤弱的后脊倚向廊柱,“随便聊聊,哪来这么多顾虑。”
他凝神:“近来在两国之间的事上,鸿胪寺出力颇多,若莫尔也有所收敛,这是大功一件。
至于锦宝林的父亲贪污钱粮、玉妃知而不报,这错处则可大可小。
在现下这样的情形下,陛下难免念及玉妃娘家的功劳,这点小错申斥两句也就过去了。
玉妃若再借着锦宝林的死悲春伤秋一番,陛下或许还要觉得她从前是做人留一线,为着姐妹情分才犯了糊涂,实难伤其根基。”
“确是如此。”
徐思婉缓然颔首,又笑了声,“所以我也头疼。
啧,这么好的把柄若不能深捅她一刀,我难受;可若放在手里平白浪费了,我更难受。
什么争宠都不提了,就光说锦宝林落水那件事——但凡我警惕少一点就要吃亏,这仇我可还记着呢。”
“嗯。”
唐榆含着笑,忖度了半晌,问她,“若莫尔的事,你可清楚?”
“听说过一些。”
徐思婉一边回忆,一般缓缓言道,“好似是说……若莫尔对我大魏称臣多年,年年纳贡,绝无二话。
但前年新王继位,颇有野心,当即便开始试探朝廷。
三番两次之后,愈发不做掩饰,现在甚至已动了起兵的心了?”
“是。”
唐榆点了点头,“明面上是这些事情,但若追根溯源,也不全是野心驱使。”
徐思婉美眸在他面上一定:“怎么?”
他道:“若莫尔人以放牧为主,国境之内,几乎尽是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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