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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
不是一年两年,是二十多年?
卫芳衡错愕,“你早就看出沧海阁有异心了?”
那、那她为什么不揭穿沧海阁的把戏?
为什么要放任沧海阁变本加厉?
曲砚浓很安闲地反问,“揭穿了沧海阁的把戏,然后呢?”
卫芳衡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她为什么要问,“自然要追究到底,要么把涉事之人全都处置掉、清洗沧海阁,要么干脆就把沧海阁换掉。”
“沧海阁代行您的意志太久了,让他们产生了错觉,以为山海域修士服从的是他们,所以才胆大包天蒙骗您。”
卫芳衡面如寒霜,杀气森森,“没了您的支持,他们什么也不是。”
曲砚浓支颐看着卫芳衡,“可以,然后呢?”
卫芳衡一愣,“什么?”
什么然后?
曲砚浓好整以暇地问:“换掉沧海阁,谁来接手山海域这个大摊子?当初沧海阁得了我的授意,花了将近百年才令山海域归心,换一个接替,换谁?”
卫芳衡拧起眉头,“总也是能找到的,大不了您再多受累教上一百年。”
“反正对您来说,一百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她快速小声地忤逆一句,囫囵着连自己都听不清。
曲砚浓瞥了她一眼,并不在意这一句诟病,“我花费一百年把沧海阁换成桑田阁,桑田阁又要多久变成下一个沧海阁?”
是人就有贪欲,何况是那么大一笔财富天天放在眼前?沧海阁能稳当一千年,下一个呢?也许还没到一百年,便成了今日的沧海阁。
卫芳衡愕然,顺着她的话飞速想了一会儿,“其实山海域这些年来也有议论,要求再设一处监察,独立建制,专门监察沧海阁的动向,一旦有猫腻,立刻能被纠出。”
曲砚浓唇边的笑意像是浮光掠影的水波,短暂而微茫,一瞬之后,叫人疑心是否真的存在过。
“再找一个桑田阁来监察沧海阁。”
她点了点头,问,“一群无法亲手接触巨额财富,却每天都在和巨额财富打交道的人,他们会这么虚怀若谷,甘愿百年如一日地打白工吗?”
尤其当这群监察者所能掌握、考核的对象,是协理山海域、地位超然的实际掌权者的时候,手中没有权力的人却能决定掌权者的命运时,双方必然会慢慢趋于合作、交换利益。
“你们所说的‘沆瀣一气’,只有早发生和晚发生的区别。”
她说,“百年对你们来说很漫长,但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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