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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红的墙壁上写着几行加减算式,梁承捏着一截粉笔,写下五加十,小乐说等于十五,又写十三减六,小乐说等于八,梁承踹了他一脚。
小乐弹到乔苑林背后:“错了吗?”
“等于七。”
乔苑林说,“你们在考算术?”
小乐沮丧道:“太难了,不会。”
这年头的小学生都不是吃素的,博御园楼下跑的小豆丁随便逮一个,恨不得会解一元一次方程,乔苑林问:“你读一年级了吗?”
小乐点点头,表情却很纠结,从他身后挪到梁承旁边,贴住大腿默不作声。
乔苑林怕伤害到小朋友的脆弱心灵,从书包里摸出一袋芝士饼干,说:“小乐,吃这个吧。”
墙上红白斑驳,下场雨就能冲刷干净,梁承将粉笔掷入垃圾桶,捻掉指尖的粉灰。
小乐问:“梁承哥,不考了吗?”
梁承没理他,直接朝外走。
乔苑林捏了一下小乐失望的脸,说:“回家吃吧,下次有不会的题我可以教你。”
“那小乔哥哥你会踹我吗?”
小乐悄声问,“梁承哥好像不高兴,踹得我屁股疼,他怎么了?”
乔苑林也不知道,梁承已经走出后巷,他跟小乐说完再见也离开了。
阳光正毒,热气从天空接连不断地压下来,他甩甩头发,额角渗出一小滴汗水。
那位警察大叔是梁承的什么人,来找梁承又所为何事,是否和海岛发生的事情有关?
乔苑林毫无头绪地思考着,愈发烦闷,那滴汗水逐渐凝结成豆大的一颗,滑落至眼尾,他一受刺激猛地合住了眼眶。
乔苑林抬手擦拭,很用力,眼球在汗水和压迫下反而加深了痛楚,就像他越找线索却越迷茫。
他放下手,忽然想放弃了。
见过程立业之后,梁承肉眼可见地处于低气压状态。
他闷在房间里闭门不出,没有吃晚饭,没有洗澡,晚上门缝黑漆漆的,屋内也没有开灯。
乔苑林在走廊来来回回,扫地、擦装饰画、拍蚊子,做了一堆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但始终没下定决心敲一敲门。
第二天,乔苑林早早起床,浴室里毛巾和牙刷纹丝不动,说明梁承一整夜没出来过。
他回屋写作业,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黄昏时分,浓密的云层聚拢下压,劈了两道轻雷。
乔苑林终于寻到机会,敲门说:“雷阵雨,收衣服!”
雨水很快哗哗落下,梁承咔哒拧开门锁,身上是昨天的衣服,眼下泛青,薄唇有几条干燥的纹路。
他无视乔苑林的存在,去阳台收下衣服进浴室洗澡。
这场雷阵雨仅持续了几分钟,一停,天际透出浓郁的紫红色。
乔苑林立在走廊中间,梁承洗完过来,他拦着路:“我有话跟你说。”
梁承理都没理,直接绕过他,他后退挡住门口,说:“自闭二十多个小时了,还要进屋闷着么?”
梁承道:“好狗不挡路。”
乔苑林正要发飙,楼梯传来王芮之的喊声,叫他们下楼帮忙搬点东西。
两个人先后下楼,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店里地板上放着几箱布,王芮之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们帮我搬一下,放小仓库里。”
这对乔苑林来说算是“重活”
了,但梁承二话不说搬起一箱,他不甘人后,咬牙也搬起一箱。
王芮之问:“行不行啊?”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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