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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因恪守着规矩,几近半侧坐在软塌上的晏琤琤因这激烈的旋转,倏地头脑发晕,差点因重心不稳而摔下坐榻。
她果断丢弃手中的金丝红绣的鸳鸯团扇,伸手稳抓轿厢两侧喜庆的扶把,竭力让自己稳坐软塌之上。
然后整个人后背紧靠软塌,伸手扶住略重的凤冠,忙不迭地将两侧的重物摆放平衡,以保两侧平稳。
耳边似是倏尔安静,但持续喧闹喜庆的庆歌压过了众人发出的慌乱声。
晏琤琤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很多种可能。
譬如是高皇后心生不满,想要毁了这场婚姻?
——但不可能。
高皇后历来行事细微谨慎,护国公府与肃亲王府联姻已是铁板钉钉之事,她再如何闹,也只会惹得与惠帝心生嫌隙,还会生分了同各家的关系。
更何况,今日大婚乃全朝都众所周知之事,也是陛下最为看重之一事。
——那她还是能嫁进肃亲王府。
思及此,她捡起团扇,飞速轻摇,带来的一丝凉气足以她冷静。
顾不上礼仪,她蹙眉大声询问:“霜竹,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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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新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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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霜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焦急和慌张。
“明远巷附近不知从何涌来一群流民,听他们嘟囔像是要去哪领什么东西。”
“他们人太多,暂且将我们与走在前头的木樨他们分开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小姐,您可千万别下轿,也别自取红纱张望。
我现在就去找人,不会耽误吉时的。
轿夫都是咱们晏家的人,您别怕。”
“诶——”
“霜竹你——”
不待说完,晏琤琤仿若身旁有一阵风掠过。
侧边似是轻了轻,霜竹身上那股熏香渐淡去。
她垂目凝盯这腕中子镯,仔细回想霜竹急匆匆的话语里——“领什么东西”
?
这阵子,各富家大族的确广行善事,大施粥铺,更有甚者不间断地发放茶饮,以消初暑。
今日大婚,应是无人再开粥棚,以避免出现骚动。
即使流民们早已是规矩领粥,不会再像最初进城那般粗野。
现在这股流民这般毫无规矩,那能领的东西,要么昂贵不已,要么限量限时。
花轿飘飘然地抬了起来,又继续前行,瞬间拉回了晏琤琤的神思。
“小姐。”
霜竹气喘吁吁的声音再度响起,许是奔波劳累,嗓音喑哑不少也低沉不少。
“我派人打听了,这混乱说是光禄寺卿大人家的下人看错了时辰,提早发放了喜银。”
“第一次瞧见不是主家却发放喜银。”
光禄寺卿是斯钧大人,其妻是郭纯贵妃的胞妹,其祖上是护国公旧部。
霜竹不知有这一层关系在,如此惊呼倒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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