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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解开笨重的皮毛,按住尸体的喉咙。
梁榕尸体已经有些变形,但是还能看出面色发绀,双眼大睁,眼珠有点状血痕,嘴唇、指甲呈紫青色。
陆珩收回手,稍有动作,旁边的人就连忙蹲身代劳。
陆珩没有制止,说道:“把他的衣袖解开,小心些,不要破坏了他的表面。”
梁榕已经抛尸半个月,哪怕现在天气冷,尸体腐坏的慢,他的四肢也异变很多。
他的骨肉和衣服连在一起,很不好解,锦衣卫干脆抽刀,将他的衣袖从侧面划开。
陆珩看到他的手臂上有灰黄色的伤痕,大小不一。
锦衣卫还要再割更里面的,被陆珩抬手止住:“不用了。
把他翻过来,看看背后有没有外伤。”
几个锦衣卫搭手,把梁榕尸体翻转了一遍。
他们七手八脚解决梁榕身上的衣物,陆珩抬起眼,慢慢看周围环境。
这是一个山沟,上方有一个山坡,坡度很陡,坡上碎石嶙峋。
此处背阴,常年见不着阳光,又不靠近山路,所以尸体才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陆珩在坡下缓慢走动,他停在一个位置,抬头看了看,忽然上前几步,翻过来一块碎石头。
石头上有血,上面还挂着灰黑色的绒毛。
陆珩让身后人将东西收起来,自己换了个方向,朝山坡上走去。
走到高处后,风明显大起来。
陆珩停在山坡边缘,居高临下朝下望去。
脚下锦衣卫正忙着处理梁榕的尸体,火把像蛇一样曲回弯折。
陆珩站在风口,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等了一会,身后锦衣卫跑回来,抱拳道:“回禀指挥使,梁榕背后有数道磕碰伤,除此之外再无伤口。”
陆珩点头,冷声交待:“将这里做好标记,带着尸体回城。”
善后、搬尸自有其他人效劳,陆珩带着几个精锐出发,很快就回到府衙。
马蹄声踏在冬日的街道上,格外明显,陆珩停在府衙门口,刚要吩咐什么,忽然眼神一凝,瞥到一个人影。
陆珩皱眉,跃下马匹,快步朝台阶上走来:“卿卿?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王言卿抱着他的披风站在寒风中,脸已经冻得煞白。
旁边一个执勤的士兵握着一盏灯,无奈道:“指挥使,属下请过很多次,让王姑娘进去等。
但姑娘不肯走……”
他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直站在外面?陆珩脸色沉下,执勤的士兵很识趣,抱拳后退到门外。
陆珩握向王言卿的手,上面的温度让他心惊。
冷冰冰的,像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
陆珩又是心疼又是气,握紧了王言卿的手,沉下声音呵斥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还敢大晚上站在门口?”
王言卿嘴唇泛着淡淡的青,她垂下眼睛,抿了抿嘴,将怀中的披风递给陆珩:“你没带披风。”
她刚醒来时发现屋里只剩自己一人,她理智上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害怕,陆珩是不是丢下她自己走了?
她没有记忆,偌大的保定府她只认识陆珩一人。
如果陆珩走了,她连去处都没有。
卫所里人来人往,入眼所及都是陌生男子,王言卿本能恐惧起来。
即便守门的锦衣卫说过好几次,指挥使带着人去城外验尸去了,她还是放不下心,执意要在门口等他回来。
那么多惶恐、害怕、慌张,在见到陆珩时,都变成一句“你没带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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