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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伯景郁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从未与庭渊提起,如今他问了,他便给了肯定的回答。
他道:“试图分解胜国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庭渊抖了一下。
伯景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会保护好你。”
庭渊问他:“会有很多人死?”
“是。”
伯景郁如实回答。
这确实是事实,无法隐藏,也不能忽视。
他与庭渊说:“我代天巡狩,只要在中州搞出大动静,传回西州叛军的耳朵里,等着我的只有无尽的刺杀。”
“只有我死了,才能重伤荣灏,让朝堂大乱,让各州虎视眈眈的人揭竿而起,天下乱了,朝廷就算有再多的兵也无法做到同时镇压所有□□,天下重新陷入战乱,届时四处战乱民不聊生,苦的还是底层的百姓。”
这个道理庭渊也能明白。
现在绝不是推翻王权统治的最佳时机,想要建立新政权,就要推翻旧政权,就会有流血牺牲。
如今伯家统治的胜国虽不是一个极好的政权,却能够让天下大部分百姓吃饱穿暖。
伯景郁道:“庭渊,我不想隐瞒你,但确实这样的事情往后只多不少,前往西州,注定就是一条铺满鲜血的路,我的双手必定要沾满鲜血。”
在跟随伯景郁出居安城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会面临这些。
此时的他确实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在这个时代面前他是渺小的,渺小到他拯救不了任何人,即便知道有些人会死,他也无法做挥动屠刀的屠夫。
伯景郁问:“你知道飞蛾扑火的故事吗?”
庭渊点头。
“西州的叛军就如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他们是部落里的勇士,会一个接着一个朝我扑过来。”
庭渊问:“你们王族亏待他们了?”
伯景郁摇头:“相反,我们不仅没有亏待他们,还会优待他们,中州人口一直比较多,起初科举对少数族群是有加分的,胜国并非一直这么富裕,西府收成好起来也不过是近三十年来的事情。”
五十年前,胜国各地都差不多,西州土地粮食产量也没有现在这么高,一年的收成勉强能够养活胜国居民。
从前胜国各地的人口总和稳定在三亿左右,五十年前各处天灾,人口锐减,胜国总人口大约少了一亿,直到三十年前西州起义时,胜国的人口大约是两亿,近年来随着气候稳定,西州土地收成连年增长,短短三十年人口从两亿涨到如今近八亿。
“西府耕地面积很足,人口稀少,前一百多年一直鼓励人口往西府迁移,即便如今西府人口有两亿多,耕地面积还有五成以上没有开发。
西州部落的人不想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祖地,胜国一百七十二年,西州部落接受民化的也就只有半数人口,主动从西州迁移出来的就更少,多数都是五十年前逃荒和三十年前躲避战乱出来的。”
庭渊不理解:“那为何他们要起义?要发动战乱?”
伯景郁叹气,说起来也是无奈:“早年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将西州的人迁移到西府,甚至在我祖父在世时,还颁布诏书,主动从西州迁移入西府的人会得到房屋田地,甚至十年免税收。”
庭渊更为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迁移出来呢?”
伯景郁道:“当时的西府更像是荒地,一部人觉得在荒地种田肯定收成不好,因此更愿意留在族群里抱团取暖。
再就是西州特有的部落形式,族人都住在一起,主动离群就会被视为背叛,背叛族群先祖就不会庇佑他们。”
西州山林中猛兽蛇虫很多,独居很容易丢掉性命,形成了这种特有的部落族群,女帝没有征服西州之前,西州的原住民一直以部落的形式在生存,女君也没有想过要解散他们的族群强行民化,这也是现在过了一百七十多年西州南部仍旧保留部落族群的原因。
他这么解释后庭渊就明白了。
可他依旧不能理解这些人,“既然不迁出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又为何要起义?”
提起这个,伯景郁更是无奈,“五六十年前各处都有天灾,中州不怎么严重,比较严重的是西北东南四个州,西州南部靠打猎捕鱼和种地为生,地势高整体影响并不严重,到了五十年前就开始影响到西州南部的农作物,由于西府处于内陆,虽与西州北部隔海相望,地势却比西州北部的地势要高,并未遭遇极端恶劣的天气影响,不少西州北部的居民也是在这期间从西州迁入西府,西州南部因为族群问题不肯迁居。”
“到了四十多年前整体情况都开始遭遇极端恶劣的天气影响粮食产量低下,西府再差也能种熟一季稻谷供给各州,相反西州南部则是完全无法种熟粮食,不是狂风就是暴雨,无法出海打鱼,山中的野兽少了,开始闹饥荒,他们就将主意打在了西府身上,等到三十年前一切逐渐恢复正常,西府的水稻一年种两三季,收成又好,就更想吞掉西府,于是鼓动西州的原住民起义,让原住民替他们冲锋陷阵,他们自己则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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