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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从医院回来后,陆寒山躺在床上失眠了半宿,道:“不过只有这一次哦,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不许再这么无缘无故地不理我了?可以吗?”
小少年语气中满是认真,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一汪星河,又像是被星光浸透的水面,温和而包容。
陆寒山忽然有些不敢看云游的眼睛了,他近乎慌乱地别开了目光,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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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山没有在云游家里待太久,倒不是他不想,但云游的精神明显不是太好,俩人聊了一小会儿,他就打了好几个哈欠,陆寒山便借故回了自己家,没再继续打扰云游。
那袋软糖就搁在云游的床头,陆寒山走后,云游从被子中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把那袋糖拿到了床上,这会儿他的病还没好,是不能吃糖的,他就只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端详。
“是云游”
十月,金秋送爽。
教学楼下的梧桐树叶黄了大片,一眼望去,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教室里,明媚的阳光透过侧方的玻璃窗洒落,落在讲台前绿色的黑板上,留下一道明亮的通路,把空气中的细小灰尘都照得清楚。
一位年轻的男老师站在讲台上,腰上别着“小蜜蜂”
扩音器,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不带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讲台下则是嗡嗡一片,众人交头接耳,要么满脸兴奋,要么别别扭扭。
一行白色的粉笔字写在黑板的正中央:《我是男生——男生青春期生理知识教育》。
一晃眼,云游已经来长桐九年了,渡过了漫长的小学时光,经历了紧张刺激的中考,云游现在已经在读高一了。
青春期,一个青涩而又美好的词汇,意味着从懵懂的少年逐渐成熟,意味着情窦初开,也意味着学会担当。
从初中开始,身边的同学就开始陆陆续续地长个子了,经常一个假期没见就比之前变了样,中考结束后的这个暑假,云游也比之前抽了条。
小时候的云游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只有一小团,现在的他明显长开了,在父母的精心照顾和自己的努力锻炼之下,他不比班里那些高高壮壮的男生要低多少。
云游现在还是瘦,毕竟体虚,但也是瘦瘦高高的小帅哥了,他的皮肤还和小时候一样白,五官则比小时候长开了,多了几分这个年纪男孩儿独有的锐气,放在人群里,是极其显眼的一个。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云游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听着老师的讲解,他的手里拿着笔,时不时还要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勾画几下。
不同于其他同学的躁动、羞涩,云游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的,相反的,他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的,很愿意听老师讲这些。
当然,这种感兴趣不带有任何旖旎的色彩,他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体,弄清它们是怎么工作的。
小时候的云游常常会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而苦恼,现在的他虽然早已与自己的身体和解,却依然希望能改变它,哪怕只有一点儿也好。
云游的身边儿,陆寒山坐在那儿,一如九年前俩人一起上小学时那样。
陆寒山的桌子上摊着一本《中学生奥数举一反三》,他神情专注地做着自己的奥数题,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九年的时间里,云游和陆寒山一路同班,做了整整九年的同桌,小学六年自然不用多说,俩人一直待在一起,长桐市的初中是划片分的,云游和陆寒山的家在一起,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一个学校,那时候他俩没分到一个班,闫思彤不放心,还特意给云游转了班。
中考时云游很争气,考上了本市最好的桐柏一中,陆寒山的成绩很好,自然也报的这里,而这一次,俩人则恰好被分到了一个班。
上了高中以后,新老师没把俩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云游很坦然地接受了,跟陆寒山做了九年同桌,云游其实想体验一下跟别人坐同桌的滋味,但开学没多久,云游就在实验课上晕倒了一次,云游的新同桌当场就吓懵了,是陆寒山紧急背着他去了医院。
后来闫思彤便不敢冒险了,云游病好了之后,她特意给云游班主任打了电话,希望俩小孩儿能坐在一起,万一云游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好让陆寒山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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