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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咱们小点声说,没事,这屋没外人。”
几个小哥儿都在林出尘的房间里坐着,其他人都在院子里或者其他屋里帮忙干活。
“快说说,他哪里虚?”
几个小哥儿笑着问林出尘。
林出尘毕竟是成过亲的人了,比他们几个懂得多一些,“他就是体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只是身体虚,那里不虚?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刚买回来的时候验过货了不成?”
几个小哥儿激动地看着他。
“没有,那是爹给他把过脉,说他身体各方面都行,要是有不行的地方,爹也不能让我跟他成亲,而且他虽然是我家买回来的,但也把他的户籍迁到咱们村里了,以后别说他是货物了。”
林出尘觉得叶谦良也挺可怜的,被爹娘卖了,到了个陌生的地方做赘婿,被全村人看笑话,自己再不对他好点,那他心里得多憋屈。
主要是叶谦良这个人也不错,没有坏心思,还抢着干活,就是娇气了点。
正好燕哥儿也提起这事了,“你爹刚才在外头说他娇气,一个大男人能娇气到哪去?他都干啥了?你不是说他又是喂鸡又是刷碗扫院子的,真娇气怎么能做这些,贪吃?”
“倒也不贪吃,那天我上山采药摘了点野菜回来凉拌降降火,我都觉得有点难吃,想扔了,他一口气全吃了,生怕我给扔了,给他做白面也吃杂面也吃的香,有时候我特别怕他随便捡地上的东西吃,好像就没有他不爱吃的东西。”
林出尘对叶谦良的好胃口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以前他家里穷吃不上好吃的,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刚被卖到林家的时候,吃啥都觉得可香了,但是吃东西的时候又不敢狼吞虎咽,怕林河嫌弃自己。
“那也不娇气啊,你们俩是不是对他要求太高了?”
燕哥儿忍不住问。
“第一天他来我家的时候,要上茅房……”
林出尘感觉说这些也不好,都说到这了就继续了,“他要用纸,我给他个竹片,他还惊讶地问我,你平时都用这个?好像我多粗糙似的。”
几个哥儿被逗得哈哈直乐,“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我爹平日里包药的纸给他,或者是写字的纸给他凑活着用,他还觉得硬,我爹还特意去县城里买了草纸回来,他还是觉得硬,要揉皱了用。”
林出尘想起那天的场景就想笑。
“这得用多少纸?大户人家才用草纸上茅房,纸那么贵,你爹也舍得。”
燕哥儿笑着说。
“总不能把人憋死,不过他说他会造纸,还说跟我们上山砍点树下来造纸,可是我爹说成亲之前不让他出门,这事就搁置了。”
林出尘和他爹都认为叶谦良脑子不好,生活能自理都不错了,哪里能造纸。
几个哥儿也不信,“他跟你吹牛吧,还造纸,口气真不小。”
“你可不能惯着他,虽然他长得俊,也不能无底线的满足他的要求,咱们村里孩子读书买纸都舍不得,他倒好,上个茅房都要用纸。”
“这要林哥儿咋教?还要手把手的教不成?”
几个哥儿嘻嘻哈哈的凑在一起笑闹,林出尘看着他们笑的这么开心,忽然想到以后他们每个人悲惨的结局,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难受。
自己虽然改变了命运,可是他们几个却不还要按照原本的轨迹走,自己想帮他们,可是要怎么办成了个难题。
除了燕哥儿,另外的四个哥儿家里对他们都不好。
比如六哥儿,他在家排行第六,前面有五个姐姐,他出生前家里都以为是个男孩,他娘腰板都硬气起来,全家人满心欢喜的等到他出生,结果看到是一个哥儿,差点扔到泔水桶里淹死。
六哥儿的五个姐姐都嫁的不好,谁给的钱多,他爹娘就把孩子嫁给谁,轮到六哥儿这,他们把人嫁给了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而且他爹娘明知道那个男人的第一人老婆是被男人打死的,还是看在对方给了一两银子的份上,把六哥儿嫁了过去,结局可想而知,他硬撑了五年,还是被那个男人打死了。
还有青哥儿,嫁的那个相公是个窝囊废,青哥儿成亲之后被相公的哥哥侮辱了,他相公还说都是一家人,让他忍一忍,青哥儿一气之下投了井。
另外两个哥儿虽然没有死,一个是生了七个孩子,婆家还让他继续生,生出来儿子为止,而且前面七个孩子只留了两个,剩下的五个一出生就被婆家给埋了,三十岁的时候苍老的像五十岁。
另一个是成亲之后要伺候瘫痪的婆婆,还要照顾相公、五个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们都岁,怀孕的时候也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做一大家子的饭,早就累的不成人形了,不过全村人都夸奖他,都说想要娶个他这样的夫郎。
为了一句夸奖就要受那么多的苦,一点都不值得。
林出尘看着这几个像花骨朵一样哥儿以后会变成那般模样,就想哭。
几个哥儿见他落泪,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安慰他,“怎么又哭了?之前你说舍不得离开你爹,怕去别人家不习惯,觉得陈程才丑,现在这些都解决了,夫君长得俊,又是入赘,你可以在自己家跟爹一起生活,怎么还哭?”
“成婚就这么可怕吗?”
六哥儿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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