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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袁家三郎心尖尖上的人嚒,听说连他家老娘卧床不起,他还要往教坊司里找芙蓉娘子谈心呢?”
一人说着,便转眼过来,直接对着鸢眉道,“芙蓉娘子,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鸢眉脸色煞白,指甲抠进掌心里,想摔了这琵琶一走了之,然而脚却像是被黏住了,动弹不得。
另一个人扯了扯他袖子,悄声道,“兄弟,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如今袁三郎成了家,还娶了一房小妾,听说那小妾还是从教坊司脱籍出的花魁娘子呢……”
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鸢眉朝宗克诚望去,见他面色铁青,想必是已经对她颇为不满。
她只好深深吸了口气,欠身向众人施礼赔罪,“诸位贵客,实在不好意思,奴将才出神了,这就给大家弹一曲《塞上曲》。”
“出神?芙蓉娘子是想什么出神?莫非是那袁三郎?”
“光是嘴上道歉又怎么够,快给贵人们喝一个赔罪!”
宗克诚笑眯眯道,把自己喝完的酒盏又重新斟满,抬手吩咐丫鬟给她送过去。
鸢眉也不糊弄,接过酒盏就咕噜咕噜地将酒灌入喉咙,而后将酒盏递给丫鬟,抬手便开始轻抚琴弦。
热辣的酒液滚过喉咙,又仿佛在她胸前烧了起来,可她不再迟疑,弹弦的手指越来越急促,泠泠的琴音真如那塞上鼓般传来。
女乐的过往不过是那些权贵之人饭桌上的谈资,不过一时,大家便把这事揭过了。
她硬着头皮弹完了一曲,里衣已经湿透,风寒浸浸地穿透衣物,一下子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坚持到现在,已经快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怕再继续熬下去,她会当场失态,是以悄然朝宗克诚的丫鬟招手。
那丫鬟见了她的手势,便小碎步跑了过来,“娘子有何事吩咐?”
鸢眉压低声音道,“我突然身子有些不适,你帮我问问宗大人,能否先提前告辞。”
丫鬟果真过去替她传了话,宗克诚闻言,目光朝她扫了过来,虽是一言不发,却总归是有些不悦。
鸢眉见他的眼色,心头沉了沉。
少顷,他到底开了口,却是向在场所有人道了歉,“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芙蓉娘子身子抱恙,还是让她回去休息会吧。”
有人便趁着酒意开了口,“宗参议,这就是你办的筵席?没有歌舞,又怎能助兴?”
“今日是裴首辅的好日子,你就是这样慢待贵宾的?”
这宗克诚虽是个正五品的参议,可他一向擅长钻营,广交了不少权贵,在场的人,来头都比他大多了,要不是他再三下帖相邀,也凑不齐这些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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