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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情义’——”
纪明遥想把方才的话圆一圆。
可这话没能说完,最终还是停下了。
好像……也不对劲……
而且她并不觉得这礼轻啊……
榻下的炭火燃得过旺,让两人面颊都沁出红晕。
纪明遥低着头,慢慢把画折好,放回信封,又把信封放在自己怀里——袖子里塞不下……她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
“我不精于针线,”
她起身走过去,说,“以此物相赠崔翰林,请莫见笑。”
“闺阁女子”
该学的东西她都学过,根据她喜爱与否和学习的轻松程度,水平或高或低。
女红她是非常不喜欢,而且学起来很麻烦,想学精必要下苦工,所以她技术真的很一般,只能说会做。
但太太一定要她做样东西,哪怕只是一个荷包也行。
她便亲身去家里竹林赏景画的花样子,又在绣工大师花影的指导下前前后后做了足有半个月,也算拿得出手了。
走到崔珏面前,纪明遥伸出手,用指尖捏住荷包。
崔珏亦已起身,展开手心。
荷包轻轻掉落在他手上,他们没有再相触。
崔珏收回了手,看小巧的荷包上绣的是一丛绿竹。
他历来不留心衣饰,穿着只要得体合矩便可,对绣样自是无甚了解。
但把二姑娘相送的荷包拿在手里,他只觉得枝叶鲜活、配色和谐,处处都好。
他又庆幸,无论如何,幸好把画带了过来。
沉吟再三,他也尝试着说:“多谢姑娘,我很……喜欢。”
他素来沉静淡薄的声音比平常低哑了些许。
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还是甚不习惯。
这屋子里太热了。
崔珏将荷包放入怀中。
“太太回来了!”
纪明遥顿觉轻松,忙对崔珏点头示意,绕出屏风相迎:“太太!”
见她竟出来,温夫人才有些诧异,又忽笑了。
她看向崔珏说:“老爷和明远在前院等你用饭,去罢。”
“是。
姨母、二姑娘,告辞了。”
崔珏从丫鬟手里接过披风,自己披上,告辞出去。
温夫人让银月带人相送,便看着明遥笑:“怎么,这回多说了几句话了?”
“崔翰林远路归来,自是有些话要说的。”
纪明遥装傻。
“你呀!”
嗔她一句,温夫人并不追问,只让叫女孩儿们和明丰都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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