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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脸色阴沉,王夫人面色铁青。
白氏站出来郑重的朝着贾母施一礼,说道:“媳妇今日说话难听,请老太太莫要怪罪!
实在是爱孩子必为其计深远!
迎春也好,其他姑娘也好,宝玉也好,在我看来都是我的孩子,他们不懂众口铄金人心险恶,我却要为他们虑到前头。
“莫说姑娘们在外头的闺誉,就连宝玉如此下去也是不妥。
他日不管是金榜高中还是为官做宰,自小便在内帷厮混这一条,就足以令他声誉有瑕。”
白氏自掌家以来走的就是王熙凤的路数,什么话到她嘴里都是好听的,今天还是头一回说话如此难听,简直是话里藏刀,且平等的刀了所有人。
贾母和王夫人都觉老脸上面皮有几分发烫,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王熙凤最是个乖觉的,自白氏掌家以来,她就知道只要白氏说话她闭嘴就对了。
李纨则低头在那暗自心里念着弥陀佛。
一时屋内鸦雀无声。
半晌,王夫人说道:“众人都搬出来,独留宝玉一人住在那偌大的园子里成了什么了?他本就胆小,夜里岂不害怕?”
闻言贾母也开始心疼了。
但是,她虽偏疼宝玉一些,可其他孩子也都是她嫡亲的孙女、外孙女,白氏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昏聩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
只是如若大伙都搬出来,宝玉一人也的确撑不起那园子……
贾母想了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虑得极是,虽则他们现在还小,却也应该虑到前头些个。
“既如此,便让宝玉搬出来罢。
爷们大了合该住到前院去,没有为了他一人牵连四五个姐妹搬家道理。
他珠大嫂子跟姑娘们还住园子里头,只宝玉搬出来便罢了。
“他若扔想住后院,就住我旁边的院子里也使得,他若愿意去前院则更好。”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贾母觉得今日的事儿实在是老脸无光。
可越是这样就越要装得无事一般,甚或比平常还要高兴,这便显得这啪啪打脸的事儿也不过是日常一个闲话罢了。
遂贾母调整了表情,恢复了笑脸和兴致,说道:“既如此,明日就将宝玉搬出来,既姑娘们喜欢,上巳节咱们就依她们的意思,办个春日宴。”
又说:“凤丫头,这点子小事儿你就多担一些个,让你婆婆也歇歇。”
凤姐儿笑道:“老祖宗说的是。”
白氏也笑道:“我看姑娘们有许多自己的想法,不若这次就让她们自己拿主意,咱们只后头照应着点。”
贾母道:“如此更好了。”
凤姐儿:“这回我就听姑娘们的,当她们的大管家,她们让我往东我就往东,她们让我往西我就往西,保管让她们满意。”
只王夫人面沉如水,捏着帕子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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