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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下孝服,换上锦袍,小可怜立时变成了贵公子,紫枢看着屏风后面走出来的小家伙,甚是满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那光洁的脑门,“自然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收拾停当,紫枢就带他去吃东西。
赶了一天的路,此刻已是日暮,黄阁跟着世子去国公爷面前露脸了,枫津里就剩紫枢和林信两人用饭。
“……世子性子冷,无事莫要烦他,”
紫枢扒两口饭,将浣星海里的规矩大致讲给他听,“有一点你需记得,世子睡觉,要点着蜡烛,一夜都不许熄灭。
若是晚上入了内室,万不可熄了烛火。”
“为什么?”
林信狐疑地问,上辈子他也是跟沈楼睡过的人,可不知道他有点蜡烛睡觉的怪癖,“世子是怕黑吗?”
“嘘,别胡说,”
紫枢夹起一块排骨塞到他嘴里,“不该你问的别瞎打听。”
所以真的是怕黑!
林信不敢置信地啃了一口排骨。
沈楼可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正被好心的侍女诋毁,入得正堂向父亲复命,却见沈歧睿正与一名白衣修士相谈甚欢。
素衣箭袖,领口一圈白虎毛,正是西域钟家的人。
“见过世子!”
那修士见沈楼进来,立时起身行礼。
沈楼抬手回礼,此人面生,两世都对这张脸没什么印象,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便转头看向父亲。
“这是钟家的信使,你钟世叔叫我去喝酒。”
沈歧睿笑着说道,他与钟长夜自幼|交好,在沈楼面前提及西域素国公,一直是“你钟世叔”
这样的称谓。
“莫归山的百年陈酿要开封了,特请国公爷前去品鉴。”
信使又解释了一遍。
好友邀请自己去喝酒,沈歧睿自是欣然应允。
沈楼却是听出了一丝不寻常,他分明记得,莫归山的百年陈酿,是楹楹及笄那年才开的。
“父亲,儿子也想去,”
沈楼插言道,“儿子已经许久不见有玉和无墨了。”
钟有玉和钟无墨,是家主钟长夜的一对双生儿子,几乎每年都会来浣星海玩耍。
“好,你想去便一起吧。”
沈歧睿爽快地答应了。
在琼津陪着父亲用过晚饭,沈楼才步履沉重地回到枫津,走到回廊尽头,蓦然停下脚步。
“世子?”
跟在后面的黄阁出声询问。
“你去查查,那个钟家信使,是谁的人。”
沈楼立在灯火阑珊处,眸色晦暗。
“是。”
黄阁会意,躬身而去。
林信用过晚饭,拒绝了紫枢要带他四处转转的提议,老老实实地坐在内室地毯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外,像只等着主人回来的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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