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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怕宿南烛。
傅寄秋见他是真的为难,并未出口再细问,只是视线再一次转向他胸前的玉佩。
玉佩由一根细细的红绳吊着,红绳紧紧挨着小琴修白皙的侧脖颈,似乎都能勒出一道软软陷下去的痕迹,红光映照在皮肤上,恰似当年他横剑自刎时,留下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伤害与馈赠即使在经过了许多年以后,依旧被小琴修小心翼翼地保留、珍藏。
傅寄秋呼吸突然间错了一拍,猛地站起身。
僵硬站了片刻,才走到桌子边。
抬手扶起烛台,又拿起一旁的火折子,左手挡着火光将烛芯点燃。
连星茗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跟过去瞧。
又悄悄偏头看傅寄秋。
烛火的暖光映照在傅寄秋高挺的鼻梁上,片面的光影在鼻侧打下一道浅浅的朦胧阴影,他的身量比连星茗要高不少,因此从连星茗的角度,也能够清楚看见这人随烛光抬起的黑睫,以及方才被他咬出了细血的殷红薄唇。
唇角处还留着一个浅浅的牙印,看着应该挺疼的,更多的则是某些让他琢磨不透的潮湿暧昧感。
不等他再细想这份异样,傅寄秋抬起手掌,静谧的微风从足底向上掠起。
连星茗腰后本就纷乱的墨发被吹散,他偏头看时,就看见落在地面的碎纸全部都被扬到了空中,又倏然静止不动。
傅寄秋抬手攥住一张空中的碎纸,连星茗登时面色微变,尴尬伸手去夺,“你别看。
()”
这比他当众跳舞更让他感觉尴尬!
毕竟他跳舞时做了些遮掩,扮作了一名胡姬女子,且跳得还是正经胡旋舞,练了两个月不出什么差错,无功无过算不上丢脸。
这些淫曲的曲谱就不一样了。
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你以前被迫写过的小黄书要被你师兄看见了。
]
傅寄秋指尖微动避开他的手,将碎纸递到烛火上,噗呲◣()◣[()”
一声,火光燃起。
“……”
连星茗转头看向火光,愣住。
过了几秒钟,他听见傅寄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和又清晰:“不是还没烧完么。”
连星茗哑然张了张唇,眸底艰涩。
“师兄……”
傅寄秋偏眸看了他片刻,抬掌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拾起空中的另一片碎纸,递到烛光之中。
火光瞬间吞没了碎纸,将其上的音符字句烧成灰烬,有灰蒙蒙的灰片被微风吹拂过来,飘到连星茗的眼前,抬手轻轻一触便碎成了粉末状。
他好像透过冉冉而起的火光,依稀看见了曾经那个趴在桌边一边写,一边抬袖擦眼泪的自己,写着写着就会愧疚到捂住脸哽咽几分钟,哽咽完透过被打湿了的睫,强忍着自尊被打碎了窒息感,再紧咬牙关继续往下写。
——那个觉得很对不起父皇母后与皇姐、对不起曙曙,更对不起佛狸的自己。
这一次雾阵旧景被打断后,许久都没有过度到下一个旧景中。
连星茗站在原地
()(),看着傅寄秋神色平静攥起空中的碎纸?[((),没有去看纸上写了什么,只是将其全部投掷进火光里。
他的每一次动作,手臂袖口处都会带起一阵凉爽的微风,从连星茗的面上轻轻抚过。
烛光时而在他手臂左侧,时而在右侧,因此光亮也分别会映在左右两侧,在他白色的法袍上光华流转,连星茗看着看着,眼底发热发烫。
曾经被打碎了的自尊,重新被拼凑完整。
他甚至都有一种错觉——傅寄秋的袖袍被烛火映照,在他的眼底下泛着粼粼光晕。
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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