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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重的声音忽远忽近的:“许钦言,他好像发烧了。”
“是吗?”
许钦言的态度冷淡。
冷水再一次泼了过来,我打了个寒颤,水从眼睫毛上滴下来,这回拿矿泉水瓶泼我的是许钦言。
他不像靳重,没有留一点力度,轻慢的就像对待路边的蚂蚁。
靳重小声地喊着许钦言的名字,许钦言淡淡地说:“你还想说什么——如果是劝我回头的话,我觉得你不如拿着电话亭的电话跟许衷告发我,又何必现在假惺惺地露出后悔的表情——靳重,你答应帮我绑架沈涣的时候,可是给过我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的承诺。”
靳重就不出声了。
“我不想对你说重话。”
许钦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用力掰过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着靳重。
我没什么挣扎的力气,能感觉到水珠一滴一滴的滑落,靳重看看我,又看看许钦言。
有那么一时半刻,我几乎要以为他要夺门而逃。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靳重?”
许钦言轻慢地拍了拍我的脸颊,态度不比对待一只流浪的野猫好上多少,“我现在只有你了。”
靳重死死地咬住牙。
许钦言把我往后一推,他朝靳重笑了笑,靳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意识却不受控制地沉入了深渊。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许钦言联合靳重对我进行绑架的目的明显是为了要挟许衷。
我出现在了这里,说明他们没有理会无辜被波及到的小张。
也许明天我就能知道答案了,也许不能。
此时此刻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只能闭上眼睛,一切都被迫抛之脑后。
“给他选择”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回到了出租屋,周围的布置格外熟悉,恍惚中像许衷还在跟我同居的那个时候。
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床头柜上亮着那盏为许衷打开的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房间,我艰难地扭过头,发现自己被绳子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而许衷就坐在一旁,正低着头翻看那本手语书。
他的侧脸神色平淡而恬静,我原本浮躁的心就像在酷暑的夏天浸泡在凉水里的西瓜,一瞬间就安定下来。
大概是因为许衷的存在。
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许衷感觉到了从我这边传来的动静,他朝我笑了笑,轻声说:“沈涣。”
我在心里知道这是一个梦,可许衷的笑容又太过真实,让我有些茫然。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侧身过来,和我四目相对,嘴唇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我想起了他在离开前也用相似的姿势亲吻过我的额头。
于是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知道我爱你吗?”
他的手指缓缓地摸上了我的喉结,像是想要我开口,于是我如他所愿地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却是无声的气音。
许衷的眼神一下就暗了下来,他的手指从我的喉结上离开,只留下转瞬就消散在空气中的余温。
我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去抓许衷的手。
我渴望更亲近的接触。
许衷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扭曲起来,他的脸变得有些模糊,不太像许衷,反倒是有了许钦言的影子。
我的心猛地一跳,想要推拒,又或者是挣扎,迷茫让我的意识像蒙上了一层最轻柔不过的纱,许衷和许钦言的脸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地交替,逐渐合为一体,又被迫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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