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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这会儿,正是方家茶摊人最多的时候。
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当地的村民吃过了晚饭,聚过来闲聊。
夏天的夜,就着冰镇西瓜,一壶凉茶,就是一天里最悠闲的时候。
冯凭过来时,身上飘着淡淡的酒香,脸也红红的,眼里是一种亢奋的明亮。
他是新来的,方家村的人还不怎么认识他,只有方二见过几次。
方二见他状态有些不对,忙过来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是知道隔壁书院规矩很严,这要喝多了再外面胡来,到时候院长肯定少不得责罚。
“回去?”
冯凭笑了,将方二的手推开,大声对着四周道:“不,我是来讲故事的。
诸位,你们可曾遇过鬼?”
他等了会儿,见大家都看着他,谁也不答,顿时得意一笑,“我,就见过。”
他说完,回应他的仍旧是一片安静。
得不到预料的好奇询问,冯凭一扫周围,道:“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旁边过来蹭糕饼吃的小孩儿趴在凳子上道,“方二叔以前就起死回生过,这个比遇鬼更厉害。”
“起死回生?”
冯凭还真没见过,听都是第一次。
他神色愕然地看向旁边的茶摊老板,这个一脸老实的男人,没想到这么深藏不露。
方二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你要讲得难道就是你亲身经历的事?”
话头被他这么一带,冯凭又回到了原点,“对。
我亲身经历的,我今天就要讲给你们听。”
大约是酒壮人胆的缘故,冯凭还特意看了眼茶摊外面,见外面那些“人”
并没有被吸引过来后,他选了个位置坐下,道:“这第一桩是件命案,有迹可循。
若是诸位有亲友在长安的话,必然听过这案子。”
虽然说方家村的人对灵异之事稍微见多识广一些,但只要是故事,那便没人不喜欢听。
这听他一开讲,周围渐渐都安静了下来。
没人注意到,茶摊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
冯凭第一次遇到鬼事的时候,正是十三四岁,半知事的年纪。
他因为上面有几个哥哥,又是最小的儿子,因此生得格外调皮捣蛋些。
这长安城中不止他爹一个当官的,因此他和其他大人家的小纨绔们凑在了一起上房揭瓦,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在某一次他去参加某位大人的宴请时,和他们家的儿子爬树摘果,结果不小心翻墙进了内院,被逮住一顿好骂。
但也是从这天开始,他晚上就开始做梦,梦到有好多个丫头站在那位大人家内院的梨花树下叫他过去。
之所以会记得是内院的树,因为他们摔进去的时候,正是梨花开时,臭烘烘的,不是很好闻。
一脸几天都做这个梦之后,他也起了好奇的心思,加上他正是胆大包天的时候,于是又时常去找那位大人家的公子玩耍。
只不过接下来几回,看着他们的下人多了不少,他们无缘再去之前的那堵墙。
这越是查探不了究竟,他就越挠心挠肺的惦记着。
差不多隔了一个月左右,那位大人正好给母亲做寿,府里十分热闹,同样的,客人那么多,下面的下人也照看不过来。
这回他再次和那位大人家的公子悄悄来到了内院。
那时,梨花已经谢了,开始挂果。
他们围着梨花转了一圈无果,因为没有工具,又用脚去拨了拨树下的芳草,还是没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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