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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不久之后便会见到霍循,她有些局促不安,心头不由得发紧。
这样的心情矛盾到了极点。
方才她还恨不得立刻见着他,这会儿思及即将到来的婚仪以及洞房花烛,却又恨不得他永远别回来,别让她面对那一刻……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轿队来到霍循的居所。
由于当地缺乏木材,铁城城主的石堡、城墙、眺望碉楼全是由米白石头砌成,石堡正面有两扇沉重石门,粗壮的门闩与铰链让城堡瞧来固若金汤。
石门沉沉一开,铺着一片灰色石板的偌大广场映入眼底,温泓玉猜想,这广场应可容纳千人,广场尽头又有一扇拱形石门,这次她还不及探看门后情景,便被请下轿,走上通往石城第二层的房间。
头上覆着形同红帕巾的蒙头红,她没能瞧清楚周遭的情况,只是听着嫣然一路发出让她辨不出是惊喜或害怕的惊呼。
一进喜房,房内仅有主仆两人,温泓玉取下蒙头红,关心问:“嫣然,你还好吧?”
嫣然贴身伺候她多年,两人宛如姊妹,当初她要嫁到铁城时,爹爹尚未帮她挑到适合陪嫁的人选,是嫣然自愿陪她嫁到这遥远之地。
“小姐,这里、这里真的好可怕。”
嫣然哀声道。
这一路温泓玉已经听过她说过无数次“可怕”
,而被冠上这两个字的,全是与铁城有关的一切,听久了,她竟也没了感觉。
“你又瞧见什么可怕的事了?”
她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双手将蒙头红折得妥妥当当,搁在床沿。
“您方才没瞧见,园子里长了好奇怪的草,有这么高,地上积的黄沙足足有一寸耶!”
她在身上比画着,表情激动。
“这里不是姑爷的住所吗?怎么和咱们城郊外荒废的寺院、破屋没两样啊?”
“兴许是没空打理吧!”
温泓玉淡淡道。
出嫁时,她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倘若只是堡中长及腰高的杂草恣生未除,倒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
再庆幸的是,兄长们因为有任务在身,所以没能依她所愿护送她到这儿,否则若依新郎为城务抛下她的情况,加上这堡中的状况,恐怕会不顾一切马上带着她回京城吧!
不似主子那般淡定,嫣然愤愤不平地道:“大喜之日没张灯结彩就算了,也该命人清理、清理啊!”
“既来之则安之。
待事情都忙完了,我再瞧瞧堡中状况,一起决定哪些地方该处理。”
此处毕竟是她将来定居之处,若霍循真的因为忙于城务而疏忽自己居处,她倒是不介意好好替他打理环境。
“唔,说起来姑爷也真怪,有什么事比成亲还重要吗?不能等成亲后再处理吗?”
怕她叨念个没停,温泓玉赶紧道:“嫣然,你去瞧瞧随着咱们来的轿队、护卫的状况,先想办法张罗些吃食让他们填填肚子,晚些留宿的地方也得安排。”
新郎就这么忙得神龙不见首尾,偌大的堡中冷清得竟似无人居住,而她初来乍到,根本不知有没有总管之类的人可以交代这些事,只能吩咐嫣然去张罗。
嫣然颔了颔首。
“走了这么久时间,大家一定都累坏了,小姐先歇着,嫣然去探探状况。
穆哲图说,堡中有个管事,我去瞧瞧。”
温泓玉朝她露出一抹赞许笑意。
“别担心我,你去忙吧!”
嫣然嘴上虽对城堡颇有微词,但真正需要她出马之时,绝不会推拖,十分细心勤奋,加上她又会一点拳脚功夫,也是让爹娘同意她陪嫁过来的原因。
待嫣然离开后,温泓玉放眼打量喜房。
分出内外寝的喜房以一面充满中原雅风的雕花山墙隔开,房中摆设简单而簇新,彷佛是不久前才为了喜事急急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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