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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了两日,周念之一边养伤,一边请十里八乡的大夫来为李雨泽治疗眼疾,可是却没一个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地方还是太穷乡僻壤,周念之安抚她说可以请京中的太医来锦州为她诊治。
谁知李雨泽无处可用的自尊心作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一个劲儿地生闷气,一开始还能莫名其妙地与他发火,后来连话都不说了,整日闷在屋中。
周念之本着善意要带她去晒晒日光之时,却又被赶出了屋。
便只好在屋门外和她说话:“我去请隔壁大娘做饭,你在屋中稍等。”
屋内没有回话,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周念之方推开小院的破木门,却见到窦七他们远远地过来了。
他心中欢喜,忙迎了上去,愈走进,愈发现他们不对劲。
众人面色沉重,不带一丝劫后余生的喜色,周念之心中一紧,目光逡巡过众人,却发现小十五不在。
他正色起来,迎了上去,劈头便问:“小十五呢?”
前面几人分开,周念之便看见后面几人用一张草席裹着一句尸体。
窦七哽咽道:“公子,小十五命丧洪水。”
周念之快步走上前,立刻便问道一股腥臭的怪味,他掀开草席,只见里面那人浮肿的身体依然松散,贴着草席的肉竟直接被揭下来,里面的尸体腐烂的好快,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周念之心中大震,踉跄几步,幸而被窦七扶住身体,才没有跌在地上。
他浑身脱力,小十五是他们后来收的小乞丐,年龄不大,平日沉默寡言,却十分懂事,和哥哥们学艺,有时还主动招呼了洗衣做饭的事。
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周念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垂下了头:“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尽快去京城,就不用让你们呆在这山沟里受苦了。”
“公子,别这样说,是怪我们。”
一人道,“若是当日,我们有一个人能当心些,看护住小十五,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众人又沉默了一遭。
窦七率先说话,他看着那草席沉沉道:“公子,小十五没有家人,他的尸首无法处置,这个渔庄看着倒是安逸,风景也秀美,不如我们便将他葬在此处吧。”
周念之点点头,勉强站起了身子,随着众人去了村后的坟场空地上。
毕竟没有将坟埋在宅中的。
窦七跟在周念之后面,忽而扭头朝旁边一人看了一眼,那人心领神会,放慢了步子,慢慢便缀到了最后面,忽而转了身。
李雨泽面朝里侧躺在床上,双手放在眼前,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却依旧是一片虚无,她颓丧地将手放下,蜷缩起了身子。
但这两日,因着眼睛看不见,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听觉之上,因而耳力非常敏感。
忽而门口“踏踏”
的脚步声响起。
开始,李雨泽还以为是周念之回来了,可这脚步声却极轻,仿若是故意不想被她发现似的。
她心中警惕起来,伸手随便抓了桌边的水杯,又迅速躺下。
门“吱呀”
一声,轻柔地仿若被风吹了一下,有人进来了。
李雨泽不知道来人是谁,或许是小偷?或许是村中的顽童?
因而自按兵不动。
那人轻轻走动着,停在了床边,李雨泽心中疑惑,却不想,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呼啸风声裹挟着杀意直冲她面门而来。
李雨泽猛然挺身滚到窗内,一把拽起宽大薄被,扔到了凭借着听觉判断出那人的位置。
也不知有没有挡住那人的来势,下一刻欲从床脚边沿逃走,那人已经挣脱被子,又一刀砍过去,李雨泽弯腰躲过,不禁大喊:“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若你要钱,我会给你!”
“哼!”
那人粗着嗓子回答,“我不要钱,要你的命!”
说着有时一刀劈下,李雨泽后退躲避,却一脚踢到了桌子上,钻心的疼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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