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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车还没停稳,副驾门推开,卓裕不顾脚伤,慌慌张张地下车。
姜宛繁在视线缝隙里看到他的神色,那种窒息感和失魂落魄装不出来,他整个人像是一个熔点沸腾的火球,茫然无措地寻求落点。
她忽然后悔了。
换位思考,那日他出车祸,换做她知晓,一定也如这般生不如死。
向衿掐准节奏,还没等他靠近,已起身叉腰怒斥:“姓卓的,我对你这个人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管一管你家里头的人!
把姜姜当免费工具,免费司机,免费导购了是吧!
她眼睛夜盲症的事你家里人不清楚吗?好心好意去看望长辈,吃一顿晚饭,就被使唤着去当司机了!”
姜宛繁被向衿这惊天泣鬼的气势震慑住。
卓裕耳膜被锤得宛如失聪,麻木地蹲下,问姜宛繁:“伤哪里了?”
姜宛繁垂下眼眸,摇头,哑声说:“没事。”
向衿惊提高音量:“都这样了还没事?你看看车头撞成什么样了?要把你的头撞成这样才叫有事是吧?!”
卓裕侧身看了眼,脸色越发难看。
后来,送姜宛繁去医院检查,确认没受伤,再带她回四季云顶这一路,卓裕全程沉默。
姜宛繁瞥见他握方向盘的手背,太用劲,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崩开的,血渍已干凝。
姜宛繁别过脸,如鲠在喉。
到家,卓裕先去洗手间,待了好一会才出来,脸色回了温,“别担心车,报了保险,有事周正会处理。
这段时间你别开车,我安排司机过来。”
姜宛繁坐在沙发上,弯着腰,低着头,双手合在一起,家里就开了一盏暖光顶灯。
她在光束下小小一只,氛围感使然,显得她更加软小、可怜楚楚。
卓裕竟不忍再看,眼眶涌现淡淡的酸。
他走近,蹲在姜宛繁面前,包裹住她无措的手,可自己的掌心也在抖。
姜宛繁冲他笑了笑,干哑着嗓子主动解释:“我真没事,平时晚上也能开车的,就是那一刻被路灯晃了眼睛,眼睛疼,分了心。”
卓裕“嗯”
了声。
“你别去说以璐了,是我自己答应送她去酒吧的。
想着顺路,反正我也得回店里。”
姜宛繁笑了笑,脸色仍是失血一般的白,“女孩子面子薄,你是当哥哥的,要包容。”
“但你没这个义务。”
卓裕冷着语气,在这件事上,他的耐心已经磨到了极限。
再多听一次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都会翻脸的那种。
两人之间陷入安静。
每一秒沉默都在榨取氧气。
直到姜宛繁开口,很小的音量如往他心□□出一箭,她低声说:“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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