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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惜又问,“既然是经年累月积的寒毒,想必是你常服用的东西。”
沈氏心头巨震,常年累月服用的东西,不就是调养身体的补药吗?
怎么可能?
她无法相信。
裴元惜一直紧盯她的表情,见她神情大变,心知她应该是想到什么。
“一家之言往往不太可信,母亲兴许觉得龚太医误诊,不如偷偷多看几家为好。”
她如梦初醒,脸色越发悲苦。
取了龚太医开给裴元惜的方子,她对外说要亲自去给女儿抓药。
府里有很多备用药材,她偏要亲自去药堂。
旁人知道不会多想,只当她是想弥补对亲生女儿的亏欠。
她不仅亲自抓药,还清退下人亲自询问那些药房的大夫。
一张方子,寻了五六家药堂,都是东都城有名望的。
回府时,天已黑。
见到裴元惜屏退下人后,她再也坚持不住,泪奔崩溃。
“我是不是前世造了太多的孽?”
如果不是造孽太多,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他?先是换走她的亲生女儿,害得她们母女十五年相见不相识。
后又是祸害她的身体,以至于她寒毒积深子嗣艰难。
裴元惜悲悯的目光更让她受不住,她是多么可悲的一个人,可悲到亲生的女儿都同情她。
身边人一个个的背叛她祸害她,她还像个傻子一样地信任着她们。
“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我怎么这么傻…元惜,你告诉我,我还能信谁?我到底有没有值得相信的人,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
裴元惜目光更加悲悯,“母亲,你心里可有怀疑的人选?”
“元惜…”
“母亲,事到如今,你还心存侥幸吗?”
沈氏哪里还有侥幸可言,她只恨自己识人不清,只恨自己有眼无珠。
她扶着桌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
平珍…
为什么要害她?
劳妈妈趴在床上,听着小丫头说着后院发生的事。
那严厉的表情时而凌厉时而讥讽,平平整整的发髻如同往常一样一丝不乱。
她在听到轩庭院发生的事时,唇角是不加掩饰的冷笑。
当然这些表情小丫头看不到,因为小丫头的头都快埋到脖子里。
屋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
她看到面容悲苦的沈氏,冷笑须臾间化成震惊。
“夫人,你怎么来了?”
震惊之中是受宠若惊的欣喜,她扶着小丫头的手挣扎着下床来迎接。
很快欣喜的眼神转变成错愕,因为她看到沈氏后面的裴元惜。
“二…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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