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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起伏的平原土岭、沙丘间,一支支写有‘秦’字黑旗不断飘舞,旗帜之下,浩浩荡荡的衣甲骑卒,正往北方不断行进。
这一幕,别说是被中原将领、士族看见,就是常年与匈奴交易的商贩,哪怕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要惊讶得怀疑人生。
在北方草原深处,在前往匈奴腹地的路上,居然会有一支秦国铁骑,而且这支铁骑还是孤身直入,前往更北边的腹地。
这怕不是在作死!
嫌自己命长!
以往就连游走匈奴之间的中原商贩,也只敢在南边的匈奴疆域交易,北边,几乎没有中原人愿意踏足。
无他。
与匈奴疆域南边不同,越靠北,土地便越贫瘠,特别是眼下这支铁骑途径的地方,乃是一块沙漠之地,虽说地上并非全都是流沙,但一颗颗树木之下,裸露的黄沙泥土,给人的感觉,便是十分贫瘠,毫无生机。
更让中原商贾害怕的是,在没有熟悉之人领路的情况下,不仅容易迷失,而在八九月份,正午与夜幕的气温差距,更远非中原人能单独生存,这还是排除财狼野兽,蛇蝎毒虫。
“大良造,前方匈奴斥候,将士们都已经处理干净,那些匈奴人做梦都想不到我们秦人会来匈奴腹地,故而根本没什么警惕!”
数千秦骑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季恒与阿坎二人,骑马带着几名将士,在尘土飞扬间,迅速的赶到白衍面前,随后拱手对着白衍禀报。
说话间,伴随着的季恒那轻松笑意,一旁阿坎的战马上,还挂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而阿坎那年纪轻轻的脸颊上,也能看到少许血迹,尚未风干。
显然阿坎不仅仅亲手杀人,还杀了不少。
“别大意!
快要穿过大漠,前方有一块小湖泊,让将士们在前方好生休整,给马儿饮水,把所带的干粮拿出来饱腹,等夺下狼居胥山,还要前往东边,去东胡部族!”
白衍听到季恒的话,轻声嘱咐道,随后对着秦绥嘱咐,大军在前方休整。
“诺!”
秦绥拱手接令,看向白衍的眼神,没有丝毫质疑。
此刻,不仅仅是秦绥,就是季恒与其他所有将士,乃至是阿坎,看向白衍的眼神,都奉若神明,而这一切的缘由,便是这一路走来,途径每一条水源、每一个匈奴补给的位置,就连每一个有匈奴看守的地方,白衍都说得只字不差。
别说秦绥、季恒这些中原秦人,就算阿坎这个匈奴人,都一脸错愕。
谁都不知道白衍是怎么做到的,但一路走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所有一切似乎都在白衍的掌控之下。
连身为铁鹰锐士将领的秦绥、季恒,都慢慢的体会到,数十年前,那些老秦人看向白起的感觉,尊崇、敬仰之余,又带着深深的好奇与疑惑,当年老秦人谁都不明白,为何白起逢战必‘料敌先知’,为何白起逢战,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
。
眼下,当望着白衍时,秦绥等人都忍不住浮现一个念头,数十年前,那些老秦人,那些秦国老将看向白起之时,是否与他们这些将士看着白衍一样,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片刻后。
随着白衍的命令,在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颗大树之间,铁骑很快便按照白衍的嘱咐,来到一个湖泊旁。
四周看似平原,少有绿荫,就连一颗颗巨树都隔着一段距离,但身在大漠之上,放眼四周,几乎所有视线,都被树木阻挡。
若是没有人领路,别说湖泊,就算方向,怕都会轻易迷失。
“大良造!”
随着大军休整,白衍正坐在一块微微突起的土丘上,手持一块羊肉干慢慢啃着,想着咸阳的事情,这时候秦绥、季恒带着阿坎走过来。
如今阿坎也与秦绥、季恒一样,对着白衍行着中原人的礼仪。
在突袭匈奴领地之后,白衍不仅仅把蛊颌的爱妻,赐予阿坎,更是给予阿坎任命将领之职。
“无需多礼!”
白衍见到三人,便示意这三人过来。
“再过不远,便是大漠尽头,彼时便是草原,此处定不乏有人放牧,虽有山川河流,然绝大多数地方,皆是视野广阔之地!
阿坎,等会你带着五十人,由南边的山川挺进,绕过这片草原,在北边封堵,不允许任何人逃到北边报信!”
白衍嘱咐道,手持剑柄,在沙土的地上,比划着接下来要面对的地势,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前往漠北,兵在于奇,这也是突袭狼居胥山,白衍最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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