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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衍睁开眼,昏黄的火影在眼前重叠变换了多次,才重合为实景。
鼻尖有淡淡沉香气息浮动。
有人扶他坐起来,往他口中灌了一口温酒。
如炙的暖意直达胸腹,一股灵力自丹田回升,自动融融地护住了他全身心脉。
小小的火焰在逼仄的地下深井跳动,所烧的材料……莫名有些眼熟。
“你……烧的什么?”
他迷迷糊糊地问。
“你的剑鞘啊。”
春花冲他笑了一下,“你放心,上面的玉珠翡翠我都抠下来了。”
“……”
严衍闭了闭眼睛。
这是宫中名匠以百年沉香木为他打造的剑鞘,可收敛青釭宝剑的戾气。
木头本身,可比珠玉装饰要稀缺贵重得多。
他低头看看左胸,胸口匕首已不见,一块花得灼眼的帕子垫在伤口上,又以布条绕胸绑了几圈,有酒香弥漫。
“幸好,我随身带了一小壶暖身的屠苏酒。”
严衍以手撑地,想要坐直些,不意牵扯到伤口,轻嘶了一声。
春花连忙扶住:“刚包扎好,别乱动!”
他摇摇头:“皮外伤,不碍事。”
他之所以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大体还是与澄心道尊对了一掌的缘故。
不过两人各有损伤,道尊应该也已入关疗伤了。
这话在春花听来,可就有些托大了。
她毫不留情地“呿”
了一声。
伤口已止了血,细细留意,还能嗅到淡淡药香,应是金创一类药物。
想不到,她这次出来带的东西还挺齐全。
严衍略有些艰难地抬眸看她。
“东家,不打算杀我了么?”
“这话该我问严先生。
严先生可还打算杀我么?”
严衍低头笑笑:“我从未有过要伤害东家之心。
依东家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到。”
春花抱臂睨着他,半晌,“嗯”
了一声。
严衍救她的次数,一只手都要数不过来了。
他若有心杀她,机会何其多哉,何必费心跟踪她到澄心观再下手?方才掉落深井之时,他虽被她所伤,却还是舍命相护,否则以她这点微末本是,从如此高处跌落,如何能毫发未伤?
说起来,是她误伤了严衍。
但谁让他故弄玄虚地挟持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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