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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正被围堵的时候,帘子忽被掀了开,原来是走在后面的崔珩也到了。
崔珩一进门,便看见了一截细白的手臂,眼前晃了一下。
一旁的仆妇见状,为了避嫌连忙将雪衣胳膊上的衣袖捋了下来。
“这是在做什么?”
他行完礼,眼神扫过了一圈。
序齿在前的尚未定亲,崔三郎若是先定亲是不合规矩的。
二夫人自然是不想让大房抓住把柄,敷衍着道:“没什么,就是三郎此次犯病需药引,慧觉法师说雪衣正好合适,便主动要放一些血。”
时下的确是有这种说法,但崔珩素来厌恶。
何况他今日分明看见陆雪衣是被强行带回来的。
崔珩看了眼她低头捋着衣袖,分明有些害怕的样子,心生疑虑。
但二婶一贯忌惮大房,他若是直接阻止恐会适得其反,于是只是委婉地劝:“法师所言有理,不过三郎这时候刚醒,虚不受补,此时进这样的药反倒恐会伤了他。”
此时,崔三郎躺在榻上,也慢慢清醒过来。
他早已厌恶了这样血腥的药,闻言也断断续续地喊着:“母亲,我……我已经好了,当真不必了。”
二夫人见儿子醒了,且崔二和崔三都这样说,也不好再固执,又转回头,轻轻嗔怪雪衣道:“我也说不必,都是这孩子关心过切了,既不必,那便回去歇着吧。”
雪衣轻轻松了口气,又悄悄看了眼二表哥。
她不知晓二表哥到底听见了多少,但瞧着他的反应,应当是没听见冲喜之事的。
幸好没听见,否则二表哥定会以此为把柄。
崔珩余光里看见她松气的样子,转着扳指的手一顿,忽然有了些猜想。
他隔着帘子问了问崔三的情况,见他只是寻常作,并无大碍后,也转身出去。
出了门,时候尚且不晚。
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拉的长长的,时不时碰到一起。
雪衣生怕二表哥要继续带她出去,擦身而过的时候轻声解释道:“二表哥,我头晕,今日可否……”
“今日算了。”
崔珩打断了她的话。
雪衣抬头,见他眼里无情无欲,料想是今日折腾了一番也累了,于是轻轻松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步子虽不大,但脚步却极快。
崔珩看着那消失的极快的背影,眼神慢慢收回,愈笃定了猜想。
他转头,沉声吩咐杨保道:“去查查二婶和慧觉法师的事。”
从方才来看,若他没猜错,定然是二婶在逼迫陆雪衣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急着把人叫回来。
而陆雪衣,显然是怕的,怕的甚过于他。
当有了更坏的选择的时候,人总是会选择伤害更小的那个。
所以,相比起来,强迫有什么意思?
崔珩漠然,他要让她主动来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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