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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葛想起在匠肆制方头履,连针脚距离都有严格的制式,就问:“大母,贾地主家分给村里这些活,没给衣样子?”
“给了,这些就是。
连通袖多长都得按衣样子来裁。”
贾妪拿过上衣下裤,比量,自夸:“让咱家匠工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针脚距离不一样。”
贾妪回想一下,犯滴咕了。
“当时那佃户还真提了一句,针脚得按衣样子上的来。”
王翁“啧”
一声:“那你咋不听?”
“我……谁家缝衣,还要求这么细?”
贾妪越寻思越忐忑,“肯定不止咱家这样!
那贾地主还能白让咱农户干活,不给兑粮?”
王翁:“肯定不会啥都不给,但人家把规矩都说头里了,到时少给咱一半,咱有啥理?正好阿葛回来了,赶紧拆了重缝。”
王葛抱起这堆衣物:“大母别管了,明天我全拆出来。”
长房三个离开后,王翁从布囊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呶,虎宝在县里药铺买的不龟脂,给你擦手用,说是治皴裂。”
葛妪拔开木塞,只见里头的白脂软糯晶莹,稀罕的一嗅,只有轻澹药味,一点也不难闻。
“这得多少钱?怪不得回来的晚,又去编东西卖钱了?刚才咋没说?”
“还不是怕你训她?她在匠肆没日没夜干了两天,挣了三十个钱。
考上头等匠工,官府赏了一百个钱。
她自己又编了些东西,凑了二十个钱。
知道一入冬,你的手就裂大口……唉!
买都买了,你可别……唉!”
王翁拧过身朝窗灵子看,老妻这双手,一入冬就太遭罪,有时皴裂的厉害还淌血水。
家里现在是开始攒钱了,但哪处想过好些,不得花大钱?以前是不知道有这种药,可现在就算知道了,也只有虎宝舍得孝敬。
孝敬还得偷着孝敬,怕挨训。
一百五十个钱啊,才买这一小盒药脂。
“呜……”
贾妪捂住脸,使劲痛哭几声,再捶打老夫背几下,心疼的那股劲才好受些。
“这孩子就是个耙子手啊!
以后一个钱也别放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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