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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犯重罪、杀了人的,才直接押县里,若是轻案,临水亭就可审了。
王翁越琢磨越后怕,幸亏昨夜虚惊一场,要真把周围宅院都引着火灾……
他严厉告诫道:“阿葛、虎头,阿蓬、阿艾,都看到没?做坏事遭报应!
以后不管说话、做事,都得把心放正!
哪怕穷一辈子,也不能心坏一时!
都听见没?”
“听见了!”
王蓬兄妹的眼睛现在还肿着,一上午紧跟在大父身边才安心。
王翁怜惜他们,故意问:“阿蓬、阿艾真俊,谁给你俩编的辫?比虎头的揪揪还多一个哩。”
“是从姊。”
王艾好害羞,抱到王葛腿边。
院里终于又腾出地,恢复了敞亮。
王大郎摸索着在解晾衣绳,王翁刚想替换,王葛就过去解另一边了,还羡慕道:“阿父个头可真高,一抬手就够着了。
不像我,踮脚都费劲。”
王大郎笑了:“你别动了,别再闪着,我这边已经解开了。”
“哎!”
她愉快应声,真的不管了。
王大郎捋着绳子挪步,一小步、一小步的摸到了另一根竹竿。
“对了,人家没嫌咱那些滚灯有不好的吧?”
王翁瞧出来了,长子的双目大概彻底看不见了。
老人家嗓子不大得劲的“唉”
一声,想装着没事跟儿郎说话,但摇摇头,眼更酸、喉咙更梗。
王荇嘴巴更是难过成包子褶,早慧如他,又是跟阿父呆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比阿姊更早知道阿父的眼睛不行了。
这孩子扑到大父跟前,伤心的不行,硬憋着不哭出声。
唯王葛仍没事人一样,把解下来的晾衣绳盘圈,絮叨家常:“阿父放心,滚灯全拉走了,人家夸咱干活实在哩。
就是这东西实在占地方,拉了好几大车,那几头牛倒是轻快了。
还有,当时尽挑着青篾使,剩下一些黄篾咋整?总不能真当柴烧。”
“那可不行!”
“要不阿父试试,用这些黄篾编个筲箕?”
“能行?”
“我觉得能行。”
“王匠童都说行,那一定行。
哈哈。”
这是亡妻走后四年里,王大郎第一次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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