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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尚好,卫骞穿戴整齐,堂外的薄薄日光投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挺俊英武,身形板正如松,远远看去颇具威严。
与那晚粗野狂莽的样子判若两人。
人果然不可貌相。
有的人穿着衣服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只剩禽兽。
亓深雪觉得腿根好疼。
亓老爷子见舅甥俩不说话,热衷于让两人热络起来,乐呵呵地道:“骞儿,你还记不记得那回,小阿雪哭闹得厉害,奶娘临时告假了半日不在府上,你就抱着他哄啊哄……等下午奶娘回来了一看,你猜你俩怎么睡着的?”
卫骞抬起眼来。
亓深雪预感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只是没想到会那么离谱。
亓老爷子哈哈大笑:“这小子饿坏了把你当成奶娘,正吃奶呢,咬得那叫一个紧,拽都拽不下来!”
“……”
窒息,别说了。
亓深雪感觉鞋底子都要被自己抠烂了。
卫骞虎口也要被他掐烂了,少年瞧着瘦瘦薄薄的,手指软软的很好握,指甲也修剪得很圆,怎么掐人就这么疼……简直和那晚落跑的小野猫有的一比了。
但随即卫骞就遏制住了自己的念头。
太荒唐了,他怎么能将这干干净净的小少爷与那小野猫混为一谈呢?
卫骞视线又落在亓深雪的玉佩上,玉佩一瞧就是上好的水头,下面缀着数颗饱满莹白万里挑一的大珍珠,浑圆的小玉佩上面刻了一只跪眠小羊,是因为亓深雪属羊。
他随即想到藏在自己怀中的荷包,也是绣的小羊,那岂不是说,那晚与他……的人,年纪才与亓深雪一般大?!
他不敢再顺着想下去,这简直是一种亵渎。
可是……这也太小了。
卫骞更觉烦躁。
正在胡思乱想,直到亓松泉唤了一声,他才胡乱应道:“嗯,想起来了。”
其实若非老爷子提起,卫骞根本记不清了。
那时候他也还年少,在照料小亓深雪这件事上能力属实有限,偶尔旁人实在忙不过来了,他才勉为其难地照看些许。
他与亓府的关系,怎么说呢,有些微妙。
因为他并不是亓松泉的亲子。
只是当年卫家夫妻拼死救了亓府小姐亓雁一命,留下了三岁的孩子无人照看。
亓雁瞧他可怜,便接他回府以姐弟相待。
后来亓家为报恩,干脆将他收为养子。
但卫骞在亓府的身份很尴尬,主子不像主子,仆从不像仆从。
后来亓雁产后病弱而亡,卫骞不愿面对这件事,这才下定决心离开亓府,去朔北闯一闯。
他是亓松泉义子这件事未曾大肆宣扬,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
卫骞不愿受亓家荫庇,进了朔北军后就改回了卫姓,过去的事只字未提,就这样一步一步从少年兵杀成了将军,凭着赫赫战功威震一方。
加之亓相身份煊赫,卫骞身为边疆之将,手握大军,就更需要与他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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