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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憬琛是何等知情识趣之人?察言观色洞察人性,一点细枝末节都能辨析出人心中所思所想。
他清楚嘉娘或许会因他一张脸对他有些许的好感,却不会为了这点好感不顾一切。
嘉娘不似那等满脑子儿女情长的小姑娘,她看似年轻活泼,其实心中门清。
周记憬琛想到此事难免挫败,他目前也确实拿不出值得叶嘉为他奉献一生的筹码。
一张俊俏的脸能骗得嘉娘平素多给他点儿好脸色瞧,帮着他照顾母亲侄女赚钱养家已是极致。
他若是得寸进尺,妄图用女子贞洁或者故意叫嘉娘怀上孩子拿捏她,那才当真是厚颜无耻。
周憬琛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做如此卑劣之事。
也别说什么夫妻一体的鬼话,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不知多少,周憬琛从不信这个的。
再说,他若是真如当今世道下的男子那般认为为妻者就该为夫家奉献一生,上辈子也不会枉顾‘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孤寡一生。
他并非传言中的循规蹈矩之人,究其本性,不过藏得更深罢了。
事实上,规矩、礼法、伦常都不能左右他的行为。
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或者应该说,他只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嘉娘没有那么心悦他他当然知道,但周憬琛并不打算退缩。
嘉娘一日在他身侧,便一日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有的是耐心。
“走吧,回屋去。”
周憬琛目光不自觉地凝到叶嘉的脸上,或许,就是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总是会看叶嘉。
余氏出来倒水,一眼就看到院中一高一矮的两人。
她那个素来不知冷热的儿子,眼中笼着一个人:“你俩在这做什么?”
“我来瞧瞧,媛娘如何了?”
叶嘉刚要说什么,听到余氏的声音立即把头扭过来,“方才听见里头惨叫。
可是媛娘哪里不适?孩子怎么样了?生了吗?”
“还没,哪有那么容易。”
余氏瞥了一眼脸隐在黑暗中的儿子,话对叶嘉道:“头胎都是很难生的。
我当初怀头胎,生了两天才把允安的兄长诞下。
媛娘的身子骨太纤细,骨盆太窄。
双胎要顺利产下,必定会受罪。
你也莫在这耗着了,跟允安回房吧。
你俩帮不上忙,在这反而挡着出路了。”
叶嘉思索了片刻,觉得余氏说得有理。
但这个情况她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去后厨烧水:“屋里水够用么?需要烈酒么?我去后头烧热水吧。”
这会儿也确实缺热水,叶五妹人在产房,烧水这事儿还得有人。
想想,她点点头:“那行,你去烧热水。”
叶嘉于是也不耽搁,转头往后厨去。
余氏瞥了一眼目光又追着叶嘉的周憬琛,见他回过头来,忍不住嗤他一句:“光看着有什么用!
也不晓得使使劲儿,比你年岁小的都生了!”
周憬琛好脾气地笑笑。
他的所思所想母亲无法理解,多说无益:“娘,好生照看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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