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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看到文斓的样子,燕熙已被刺鼻的血腥味熏得双眼刺痛,他放下灯笼,喉头已然僵硬地说不出话来。
他呜呜哽咽两声,伸手去扶文斓。
可他一碰到文斓,就见对方激烈地抖动起来,他心弦一紧,发觉自己指尖是湿的。
血。
鲜血。
燕熙心中巨恸,叫了两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文兄,你怎么了?”
文斓控制不住了瑟缩一团,燕熙想要扶他,却又怕碰到伤处,只好将灯挪近了去察看文斓伤势。
灯光缓缓地照亮了文斓的全身。
燕熙一看之下,惊愕失色。
文斓全身都是血,一身官服已破烂不堪,许多地方的血色已转为暗红,只有脸上没有伤口,但是眼角有血水流出。
燕熙骇得手脚冰凉,他全身似也受了虐待般无处不痛,鼻头巨酸,泪水涌下。
他想找落手之处,竟是找不到一块没有血渍的地方,燕熙气极,哭着喊:“他们怎么敢抗旨不遵!
怎么敢!”
文斓终于听清了燕熙的声音,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燕熙握紧了拳头,他凶狠地望向门外边,他想冲出去做点什么。
在这一刻,疯狂的暴虐涨了他满腔,他倏地起身,眼中迸着火。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刻,听到了文斓虚弱的声音:“微雨?”
燕熙一下杵在原地,他比文斓还要僵硬地扭头来瞧,这一回,他对上了文斓的眼睛。
那双曾经洞然的双眼已然被血糊住。
文斓已经……瞎了。
燕熙脑袋里轰然炸裂,他缓缓地蹲下身来,像是很平静地问:“谁做的?”
文斓用看不见的双眼寻找燕熙,缓缓地伸出手来。
文斓的手竟还是完好无损的。
很快燕熙便意识到,之所以手不能伤,是因为还要留着写供词;之所以没有哑,是要留着说供词。
有人想要逼文斓翻供。
燕熙颤抖着,握住了文斓的手。
文斓像是能看见燕熙一般,在双手交握地时刻,对燕熙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张口很艰难地发出很低的声音:“你来,我很高兴。”
燕熙呜呜地出声,像是自己珍视的东西被别人欺凌打碎了般极度的委屈,他泣声说:“我要替你报仇。”
文斓很慢地摇头说:“我们还能相见,此乃幸事,你不要难过。”
燕熙哽咽地答应他:“好……我不难过。”
文斓的神色松开一些,血淋淋的眼在努力地“打量”
他:“你近来开心一些了吗?”
燕熙一怔,没想到文斓竟还关心这等无关痛痒之事,他答:“我没有不开心。”
文斓似能明白燕熙所想,他不赞同地叹了口气,好似在和燕熙讲道理说心情不好并非无关痛痒。
他说的很慢:“你似乎一直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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